程渺拿开林渚的手看他额头上的伤，少年白皙的额头擦破了点皮，一个红肿得厉害的肿块看着有些骇人，不过好在只是皮外伤。
程渺安慰了林渚几句，男孩心态倒是很好，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并没有帮上程渺的忙。
程渺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又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就隐晦地和林渚说了道具要自行探索使用规则，不然可能还没你拿着花瓶砸有成效。
林渚轻轻拿着丫鬟送来的红花油揉着额头，苦着脸说，“渺渺姐这我也知道，只是我这书吧，没啥道具作用，只能当一搬砖。”
说着林渚就推了推眼镜，书中出现一本书，“不信渺渺姐你自己看看。”
程渺接过书，就见眼前出现了道具专有的讲解界面。
“书中自有黄金屋”：知识就是金钱，使用道具可在副本内取出可交易钱币。
程渺哭笑不得地将书还给林渚，见他狼狈的样子，出言安慰，“也不是没用，如果遇到需要花钱的副本，不就很有用了。”
林渚边龇牙咧嘴地发出“嘶”的吃痛声，边朝程渺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还是渺渺姐你厉害，居然能伤到黑山老妖！”
“噗嗤”，程渺被林渚逗得笑出声来，“什么黑山老妖，那是常夫人。”
林渚被惊得张大了嘴巴，都忘记了揉药，那那那妖怪是常夫人！？还是那女鬼是常夫人？”
“女鬼？”程渺浑身一han，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确认没有什么形状可怖的鬼怪藏在后面，才问道，“哪有女鬼？”
林渚也发现了不对劲，以程渺怕鬼的程度，虽然没到怕的要死，但是绝对不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那就只能说明，那鬼只有林渚能看见。
虽然林渚不怕鬼，但他怕这种奇怪的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情况，像是被孤立，又像是什么不详的预兆。
看林渚越想脸色越白，程渺安慰他先别忙着害怕，仔细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可能触发了死亡陷阱。
林渚脸色苍白，额头又一片红肿，样子十分可怜。
他先是把方才自己看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引得程渺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没什么了啊，我们一直在一起，唯一分开就是我去问下人，难道是那个触犯了规则？”
“不可能”，程渺一口否定，如果副本连正常的探索都不让，玩家还玩什么，直接等死好了。
“那我……”林渚为难的挠了挠头，不小心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在早上吃饭的时候说我对鬼神这类的奇闻异事很感兴趣，这算不算？”
程渺回想了一下，当时为了套出副本背景，林渚的确这样说了，常夫人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这等事可不敢总提，有的东西提多了说不定本是没有的也会见到。”
听上去是告诫林渚不要叶公好龙，可是配上常夫人当时的表情，并不像一个关心不懂事的孩子的神情，反而有些隐秘的兴奋。
程渺咬着嘴角陷入沉思，林渚想了一会没想通就开口问，“那渺渺姐你刚才说的应该是那枝干是常夫人咯？”
程渺一心二用，坐在林渚身边眼睛盯着窗子上的破洞，“嗯，常夫人是花妖。”
第34章 常府辛秘「六」
林渚才把药油的盖子放到瓶口，听到程渺这么说手一抖，洒了小半瓶。
他连忙拿着毛巾擦了擦身上，味道越来越浓，没办法便回房换了件新的。
等林渚回来，程渺已经基本把思路理清，示意林渚把门关紧，两人进到里间说话。
“副本一开始的提示、常府、常夫人本家姓魏、还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我们是在聊斋中的葛巾这个故事。”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讲花妖的！”林渚举着手像发言一样的举动让程渺勾起了唇角，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怕是学霸，也是喜欢看课外书的，知道并不稀奇。
“只是我记得不太清了。”林渚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往上抬了抬眼镜，眼睛发亮地看着程渺。
程渺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灯罩里摇曳的火苗，平平淡淡地把故事缓缓道来。
“洛阳人常大用特别喜爱牡丹，在曹州借住在朋友那时，每日都在友人的花园里流连牡丹，吟诗作对。盘缠用完了，便典当了自己的衣物，守着园中牡丹开花。”
“一日常大用在花园里撞见一位仙女一般的女子和一位老婆婆，被责骂后一会后悔，一会又想念女郎，如此几日，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
“等到三日后，老婆婆拿了一个杯子，说是葛巾娘子调的毒药，常大用觉得与其相思而死不若服毒，便喝了杯子里的东西，却觉得异香扑鼻，一觉醒来病就好了。从此更为前程，日日在花园跪拜。”
“后来便是古代小说常见的翻墙相会，甚至还遇到了葛巾的妹妹玉版。如此多日后，葛巾从花园里挖出银两资助常大用，两人回到洛阳成婚，后又将玉版许给了常大用的弟弟。”
林渚见程渺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那后来呢？”
程渺摇摇头，“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后面的事还没有发生。”
“也就是说，常大用只知道葛巾本家姓魏，还不知道曹国夫人是牡丹的名字，更不知道这种牡丹品种就叫葛巾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