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光线还不太亮。察觉到覃果的僵硬,容珍眼睛一扫,也发现了手环上的血迹。他俊脸神色一变,瞬间后背发冷……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不是什么好线索。
覃果冷声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在路上捡的!”其中一个头巾男赶紧急切地回答着,紫色手环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啊!!”还不等他解释,有人用粗糙的靴底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金利微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痛到吱哇乱叫的男人,脑中迅速浮现出一行说明:『一个平平无奇的正在说谎的武装分子。ps:头巾是城市基地队伍的标志。』
金利微淡淡道:“他说谎。”
“真是捡的!这时候谁还敢骗人啊?”
那人赶紧龇牙咧嘴地为自己辩解。
覃果和容珍根本不会怀疑金利微的话,容珍沉下脸蹲下来和他平视,一向温润俊美的人面相善良,但当他露出不善之意时,整个人便有种加倍的违和与阴狠: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容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让那人莫名有种心底发虚的感觉,“我想你看出来了,我的同伴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逼急了受苦的是你们自己。”
“再问一次,哪儿来的?”
“求求了,这真是捡……”
“嘭!”
一声枪响,有个人被爆头倒下。
覃果利落地收回枪,轻描淡写地抵在那人腹部,他眉目冷凝,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说一句废话,我开一枪。再打马虎眼,我一定让你羡慕那人痛快的死法。”
男人冷汗都下来了,整个人都好像变矮了几分一般萎靡着,末世里出来卖命的家伙其实都不怎么怕死,但就怕受折磨:“我说,我说……”
“是从一个大个子和一个女人那儿搜过来的……”男人苦着脸,哀哀央求:“但他们已经跑了啊,还干掉了我们一个小队,现在追也来不及了,放过我们吧……”
容珍却道:“你们抓了他们?”
金利微:“怎么可能?”
有姬雪鹿在,怎么可能被他们抓还被抢了东西,正常情况下再来一百个人也不够他们队长造的,而且就算逃跑也没可能不把手环抢回来……总感觉很不对劲。
覃果皱了皱眉。
心里的大石头仍然堵在胸口。
见三人脸色晦暗不明,显然不信,男人急了,拼命解释:“就抓了一会儿,大个子带着个昏迷女人,束手束脚的,但我们这么多人,费了点功夫也就抓住了。但没过多久就让他们跑了。”
三人齐齐一震。
……雪鹿,昏迷?!
金利微勉强的淡定瞬间被打破,他猛的扑过来用力揪住男人的衣领,恶狠狠道:“她为什么会昏迷?!”
“这我们真不知道啊!”男人被掐的差点窒息,他无法挣脱金利微铁钳似的双手,脸色青白地艰难道:“我们碰见的时候就那样了……”
“那女的醒了一会儿就干了我们一车人,我们哪有这本事活捉她?”人质群里有人愤愤地说道:“告诉你们吧,抓住她的时候就是重伤,见还有气儿又是女的才把她带上。”
“老子天天出生入死,一看就知道,她那伤势,活不了多久的。”
“你们要是真的着急,现在赶去救说不定还能听两句遗言,喏,就往那边跑了。”那人一副混不吝的无赖相,往远处随手一指。
一记飞踢踹得这面目可憎的家伙鼻血横流,金利微却忽然脸色巨变:“……他没说谎。”
覃果的手都在发颤。
手环上的血迹越来越刺眼,他从一开始就心生不安,莫名确定不是别人的痕迹。
可真的是她。
金利微脸色惨白,魂都没了:“怎么办……”
“既然那时候已经是重伤,熙永带着她,没治肯定是因为他们的药用光了,积分也没了。”容珍用力深吸一口气,平复语气中的恐慌,“只要有一点办法,熙永都不会放任雪鹿重伤的。”
“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
“得快点找到他们。”覃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将紫色手坏珍重地戴在自己手腕上,一把拉过魂不附体的金利微和容珍,飞快窜上了车,“没事的,我们有药啊……”
“坚持,再坚持一下……”
覃果嘴中不停地喃喃。
而被五花大绑的人质们就这么被遗弃在了原地,然而他们却无比恐惧。因为,天亮了。
丧尸开始活跃了。
他们无异于被绑在原地等死。
————
*
“雪鹿?”
南熙永又为她清理了一次伤口,换了药之后用干净的绷带包扎好,又重新用宽大的作战服将她裹住,小姑娘脸颊烧的绯红,大多数时候都在昏迷中,偶尔能对他的呼唤回应一下。
“嗯……”
她哼出一声微弱的回答。
轻的就快要听不见。
这种情况说明她从深度昏迷中偶然挣扎出来了,但还是神志不清的。
消炎药,抗生素,酒精降温,能用的他通通都用上了。南熙永轻轻将姬雪鹿抱到怀里,温柔地托着她的后颈,将一瓶盖水放在她唇边:“来,喝水了。”
知道姬雪鹿神志不清根本不能做出反应,他还是这么说着,一点一点耐心无比地将瓶盖里的水向她唇内倾斜。如同久旱逢甘霖,缺水的姬雪鹿凭着本能开始微微吞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