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他自己会醒的。“苏染拍了拍手,转头又看向莫白,看他没事人一样杵在那儿,不免有些好奇,“唉?你怎么会没事儿的?”
按理说,她在水中掺上毒粉,任由毒气混着香气飘散,一旦吸入,必定是如眼前这老头一般,不省人事。
“你不知道影卫的面具可以隔绝一些毒气么?”莫白推了推脸上的面具,好心解释了一句。
哦?这面具还有这个效用的么?苏染的确不知道。
她一直觉着,这面具是这群影卫用来装派头的,为此,她可在心里默默鄙视了好久。
“这么神奇么?那给我研究一下呗……”灵动的双眸转了一圈,苏染忽地朝莫白扑了过去。
莫白哪里会由得苏染碰她的面具,身子赶忙侧开,令得苏染扑了个空。
苏染不悦:“真抠门,看看都不行,算了算了,就当这趟白来了,走了。”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与莫白擦肩而过时,手腕再次被人擒住。
苏染眉头蹙起,脾气又上来了:“喂!你这人能不能守点规矩?我好歹是个姑娘家吧,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要是被我相公知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这话的时候,苏染还幻想了一下莫白拖着一个病体和“飞鹰”打架的场面……
算了,为了他家相公能安安稳稳过完最后一段日子,还是不要再这般虐待他了,光是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画面,苏染就心疼到不行不行的了。
她那么大一个文质彬彬的病弱夫君,哪里会是眼前人的对手?
*
相公?莫白眼梢一跳,这女人已经成亲了么?
啧,也不知道是哪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倒霉蛋和这毒妇结成了夫妇。
真惨。
惊讶不过一瞬。
他并没有放开苏染的意思,反倒是冷了声调:“走可以,信留下。”
“什么信啊,信不是在那锦盒里待的好好的么?你可看见,我一下都不曾打开。”
苏染伸出双手以示清白。
莫白冷笑,装,继续装。
从苏染方才扑过来靠近他时,他便察觉出她暗地里的小动作了。懒得和她废话,右手径直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左手手指则在她腰间的系带处摸索着。
很规矩的探寻证物手法,奈何苏染却骂出了声。
“飞鹰!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你居然调戏良家妇女!我跟你说过我有相公的,我相公可厉害了,像你这样的,一拳一个……”
“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无耻之徒!”
……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奈何她低估了眼前人的力量和耐心。
对方就跟没长耳朵似的,任她如何说,皆不为所动。
看来,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和他相公一样,谨守男德。
至少眼前这“飞鹰”就不是。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染放弃挣扎,慢慢卸下了身体的力,而且还借着这个机会,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莫白。
她总不能吃亏才是。
嗯,脸看不到,身形倒是挺拔板正,从说话的声音判断,应该也挺年轻,只不过这不听人说话的性子,一板一眼的,就像……
——就像粪坑里那又臭又硬的石头!
苏染瞬时下了结论,与此同时,密信被对方从她腰间掏出。
莫白:“你我本没有深仇大怨,不过各为其主罢了,既然东西到了我手里,便由不得任何人拿去,回去告诉秦王,让他想想别的对策吧。“
说完,便放开了对苏染的钳制。
苏染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心中腹诽,切,装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给谁看呢?
“唉?是么?可是好巧哦,我这儿怎么还有一份同样的东西呢。”苏染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揶揄看着莫白,明明白白告诉他。
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莫白只抬头瞥了一眼,便不在乎地收回了视线:“撒谎不是你的专项。”
“你不是叫飞鹰么?我是不是撒谎,你这双鹰眼难道看不出来么?”苏染挑挑眉,继续晃着手上的信封。
“我能扮成小圆子先你一步进这浮屠山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提前将密信拿到手呢?”
她越说的这般笃定,莫白反倒是越相信,自己手上的,才是真的。
“不必耗时间了,你那点幼稚的伎俩,还入不了我的眼。”
若她当真提前拿到了信,又何故出现在他面前。
这臭石头果然油盐不进,苏染咬着牙,暗骂了一句不上道后,转而便直接上手扭住莫白的胳膊,和对方扭打在了一块。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战斗一触即发。
莫白第一时间选择和苏染拉开距离,一根根银针携着破风之势朝苏染袭来,然而,奇怪的是,这些银针所对准的方向,并不是她的死穴,反倒是像肩颈,膝盖……这些影响她行动却不致命的位置。
苏染顺手扯过一旁的布帘,将银针挡下,正欲靠近对方,又是两枚金钱镖“嗖嗖”朝她脚下飞来。
她迫不得已只能改变自己原本的行动路迹,刚站定时,一炳飞刀又在她的瞳孔处猛然放大。
一阵银光擦过她的脸颊,苏染堪堪躲过,数枚袖箭又不知从何处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