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正是被它扒门的声音吵醒的。
她昨晚在地上躺了半宿,今早醒来,便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头好重,整个大脑都在发懵。
应该是感冒了。
她翻出江知野的医药箱,找到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38.2℃,还好,不算特别重。
她又翻出江知野的感冒药与退烧药,一股脑喝了下去,没醒多久,又再一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重新醒来。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
窗帘拉上后,屋里暗如黑夜。
乔姝打开吊灯,感觉身体比睡前稍微好了一点点,她走下床,坐在沙发里给自己点了份外卖,又抱着抱枕发了会儿呆。
她这两天没有工作,平日里也很少跟人聊天,因此手机里并没有几条未读信息。
她回了不到五分钟,就回完了。
属于江知野的那个聊天框很安静。
乔姝打开堆在沙发上的毛毯,侧身躺进沙发里。
江小乔大概是无聊了,跳上来躺在了她旁边。
小猫咪身上毛茸茸的绒毛贴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软乎乎的,很治愈。
乔姝转过身,将江小乔抱进怀里。
江知野昨晚的话又一次涌入她的脑海。
很复杂的事是什么事?
为什么要等听他讲完,才能决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乔姝心里乱得很,又乱又忐忑。
暴雨倾颓而下,雷声滚滚。
坏天气声势浩大地压下来。
她有一种天幕即将要塌下来的错觉。
在外卖到来之前,她起身,又一次打开江知野那间贴满她照片的屋子。
昨天她心里惊涛骇浪,太过于震惊,其实很多东西,都没有仔细看。
此时打开灯,明亮光线照射下,她蹲坐在地上,忽然发现,在放杂志的架子的最底方,压着一沓信封。
土黄色的油皮纸信封,看起来年代很久远了,信封上日期鲜明,从2006年到2013年,一年不落,是别人寄给他的。
乔姝弯腰拿起信封,目光落到收信人的地址上,神情蓦然怔住。
.
在江知野家里一直住到五号,乔姝的感冒才终于有所好转。
换季时节的流感,来得气势汹汹,期间,乔姝甚至让小西打电话帮她叫过私人医生,上门来帮她打吊针。
原本小西要来照顾她的,乔姝怕把病传染给她,拒绝了。
小西便叹气:“你男朋友呢,这时候他不应该陪在你身边?”
因着以前的事情,小西对江知野其实不太有好感,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她恐怕说话会更难听。
乔姝还没将她与江知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小西听,此时身体不舒服,就更没有说的欲望了,也没有解释对方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笑:“他在出差。”
小西冷声:“呵!”
“……”
此时病好,她先是打开江知野家里所有窗户,通风散气,又将她用过的所有被套与毛毯全部丢进洗衣机里洗好晾晒起来,才驱车回家。
忙碌了一整天,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过后。
她将车子停到楼下,提着行李箱上楼时,才发现楼梯口靠了一个人。
是许久未见的阮廷颐。
他应该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旁边的地面上躺着好几个烟头,看见她,他微微一怔,很快笑起来:“许久不见呀,乔乔。”
他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记得他刚出道那时,粉丝其实挺多的。
乔姝曾看过他粉丝对他的评价,说他看一根电线杆都深情。
那时网络环境还比较好,虽有人嗑他和她的cp,但也没有人气势汹汹跑过来骂人。
甚至有时他们一起活动时,在场馆外碰见等在外面的粉丝,还有人开玩笑问他们打算何时公开恋情。
阮廷颐那时染一头很夸张的浅灰色头发,刘海儿却平平齐齐遮住眉,唇红齿白,样子看起来又乖又痞。
乔姝走冷艳路线,烟视媚行,举手间皆是风情。
他们两人年龄虽然差不多,却有一种很奇异的“姐弟”感。
阮廷颐听见粉丝的话,从眼到嘴角都一起弯起来,便顺势揽住乔姝手臂,笑得很风流讲:“那要问乔乔何时愿意嫁给我了。”
那两年,公司有意给他们两个炒作恋情,恋情是假,热度是真。
模特公司也学娱乐圈那一套玩法,功过评价皆不在乎,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尚是小新人的乔姝只能配合。
况且,在那几年,乔姝心里其实是很感激阮廷颐的。
他热度本就高于她,又有那样丰厚的家底,原本不需要同她这样捆绑。
他愿意和她炒作绯闻,用今天的话讲,算得上是单方面的扶贫了。
……
乔姝有些内心复杂地停住脚步。
自从那次慈善晚会之后,乔姝已经很久没有和阮廷颐联系过了,后来他订婚的消息,港媒大肆报道,也上过好几个热搜。
想来,他应该猜到乔姝已看到,因此才没有继续同她像以前那样联系。
乔姝叹了口气,握住行李箱的手指有些发白。
阮廷颐偏了偏头,问她:“聊聊?”
像是怕乔姝拒绝他,他紧接着又说:“你不是对Yee很好奇吗,我知道一些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