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芸和迟岁岁特意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
视野开阔, 安全性高。
同桌这么久,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妈说我能进二班是家里烧了高香,改天带我去寺里还愿。”
“你什么时候去啊, 我也想去。”迟岁岁说。
“你去拜什么,求姻缘啊?”郝芸八卦地眨眨眼。
“自由平等和谐, 拒绝早恋从我做起。”
“不会吧迟岁岁, 你居然对帅哥不感兴趣?”
迟岁岁松了口, 娇羞道:“哎呀其实……要是工藤新一给我表白,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那你别想了,怕是还没表白,你就被新兰党挫骨扬灰了。”
“……”
话题回到最初,迟岁岁说:“去拜拜期末考试吧。”
但她话没说完,拜的是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因为事关文理分班。
“不过说真的,我也挺好奇,林瑾年怎么没去一中啊?虽然听杜子腾说他嫌一中制度太严了,可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郝芸摸着下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就被铃声打断了。
开学第一天比较随意,正课没上多少,都用来自我介绍联系感情了,还分发了新书和军训服。
晚上的时候,迟岁岁去了一趟林瑾年的家。
她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林瑾年正在翻看一本文件夹,男生懒懒靠着椅子,姿态闲散。
“林瑾年,你在看什么啊?”
越长大越不喜欢叫哥哥了。
男生眉尖轻挑,把文件夹合上,“演讲稿。”
迟岁岁“哦”了声,把东西放下放走,“那你忙吧,不打扰了。”
“不怎么重要。”他抬头补充了句,下巴抬了下,“那什么东西啊?”
“我买的防晒霜,听说特别好用,你记得涂啊。”
迟岁岁听他说不重要,就不急着走了,慢悠悠去书架那晃了圈,抽出一本上次来没看完的漫画。
林瑾年淡淡道:“我没有涂防晒的习惯。”
“那也得涂。”迟岁岁见他不上心,语重心长道:“你想啊,你以后和你女朋友在树下接吻,别人会以为她在啃树皮。”
“……”
“迟岁岁,你挺闲的嘛,才多大啊就操心我未来的女朋友。”
林瑾年抬起手指敲了敲书桌,发出叩叩的声音。
“感动就不必了。”迟岁岁嘿嘿道,“总之为了你的美貌着想,你最好还是涂上吧。”
林瑾年勾唇,“我能理解为你在夸我帅吗?”
“你的帅还用夸吗?”迟岁岁说。
“哦?”林瑾年顿住,目光深邃且希冀地看着她。
如果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心底那股蠢蠢欲动或许还会坚持得更久些。
“你的帅……难道不是和我的可爱和美貌一样,都是有目共睹的吗?”
“……”
“迟岁岁,适可而止啊。”林瑾年笑,“正好我也挺闲,顺便帮你预习一下功课怎么样?”
“我妈好像叫我吃夜宵了,哥哥再见!”
瞬间没了人影儿。
林瑾年拿起桌边的相框,上面是幼儿园毕业时,迟家和林家的合照。
当时情况还挺有趣,大家眼里都只有迟岁岁那个小团子,直接把他忽视了。
要说那C位的糯米团子,粉雕玉琢,眉眼弯弯,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后来长大了嘛,确实如此。
林瑾年爱惜地擦了擦相框,唇角勾起弧度。
—
第二天早上,操场上已经站着军训方队。
旭日喷薄而出,林瑾年作为高一部新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
迟岁岁这才知道,昨天林瑾年口中所说的“不怎么重要”的事,是今天早上的演讲。
下面还站了一排教官,都是从宁城军事基地调过来的武警,秩序井然,巍峨严肃。
“要我站在上面,话都不敢说,别提脱稿演讲了。”
“你以为市状元是人人都能当的啊?”
“怎么办姐妹,我好像心动了。”
“也太他妈帅了,真的不是明星吗?比如因为雪藏回归校园什么的。”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虽然迟岁岁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但隐隐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演讲稿这东西都有模板的,枯燥得要命。
只是少年的声音清朗,咬字清晰,听起来舒服悦耳。
之前因为领导讲话不少人晕晕欲睡着,此刻都打起精神。
像什么“是种享受”“耳朵快怀孕了”的躁动声,不绝于耳。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郝芸就在玩迟岁岁的头发,而迟岁岁在打瞌睡。
站在旁边的女生都惊呆了,等林瑾年演讲完,她凑过来问了句:“你们是怎么做到对林瑾年完全免疫的?”
郝芸:“我家哥哥不让我翻墙,否则打断我狗腿。”
“……”
至于迟岁岁。
“嗯?可能习惯了吧。”她打了个哈欠。
“……”
说得好像你天天都能听到市状元讲话似的。
—
为了锻炼学生的抗压能力,提升身体素质,即使吃过晚饭,也要继续军训。
结束时,天已经黑了,路边亮着一排排的灯,校园里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