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复即刻从榻上下来,拖着脚上锁死的铁链,一蹦一蹦的往窗前蹦去。
每蹦一下,脑后挨得那一下就生疼,但他还是忍着,蹦到了窗边,弯腰,从窗钉死的窗缝里往外看去。
外面像是一个院子,养着鸡鸭,但是又和民间寻常的院子不同,放着一些兵器拒马等物。
而林清见,在院中一张桌边站着,那桌上放着一坛酒,并几个酒碗和一碟花生米,本围桌而坐的四个青年,见她来,都已起身,且神色恭敬,比当初王府里的下人对她恭敬的多。
她换了一身玄色精武服,外套一件同色软甲,手腕上紧绑着护腕,束着马尾,没带兵器。
她两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生生从女匪站出了女将军的气势,当真与当初王府里的温婉王妃判若两人。
若不是样貌相同,真的根本没法儿联系在一起,南辕北辙,差距甚大。
林清见看向其中一名青年,问道:“怎么样?”
青年道:“回少寨主的话,大夫看过了,他没事,喂了药,等醒了,淤血化了就没大碍了。”
林清见点点头,又问:“闹过吗?”
青年摇摇头:“应该是还没醒吧?”
“少寨主!”晏君复高声道:“我醒了我醒了。”
林清见微微侧头,看向晏君复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被木板封死的窗户空隙里,露出半只眼型狭长却精厉好看的眼睛。
晏君复藏住唇边笑意,问道:“少寨主,我醒了,你要审问我吗?”
林清见:“……”她本来是打算审问的。
但听晏君复接着道:“你来审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清见蹙眉脑袋微微后仰,正常人现在不该放狠话,或者一言不发吗?他跳什么?
看着他迫不及待想被审问的模样,林清见得出一个结论——有诈。
念及此,林清见锐利的眸光,从窗上扫过,对四名青年道:“看好他,少喝酒。”
说罢,林清见转身离去。
“哎!哎!”晏君复眼睛在那道缝隙里,追着林清见的身影转:“别走啊!少寨主!”
林清见怎么会理他,拂袖而去。
晏君复眼睁睁看着林清见离开他的视线,却无能为力,委实有些头疼。
无奈,只能站直了身子。
要是一直见不到林清见,不能跟她当面说话,他怎么去了解她?又怎么带她离开?
正蹙眉想法子呢,晏君复忽地想起来,方才晕过去之前,林清见不是说,抬回去做压寨相公吗?
她又是少寨主,莫非……晏君复眼前一亮,她是不是还像前世一样,喜欢他的样貌。想先把他关服了,然后让他做她的相公?
念头落,晏君复笑了,忙又重复弯腰,从那缝隙看出去,对外头那四名青年喊道:“去叫你们少寨主,去和她说,我愿意做你们的压寨相公。”
作者有话说:
和文案上的剧情有一点时间差哈,毕竟文案寸土寸金的,写不了那么细。
第5章
外面的四人闻言,愣住。
从前寨主也抓过几个压寨相公,但大多都是宁死反抗,有几个甚至进了寨主的房间后,没几日便死了被抬出去。
这人说愿意做压寨相公,他们没听错吧?
而且,寨主都四十多岁了,他们真的没听错吧?
晏君复见外面四个人面面相觑,便知他们是不信他会这般服帖。
但他和林清见,那可是八年的夫妻,压寨相公算什么?只要她愿意,随时给她睡。
而且成亲这么些年,林清见都没主动过,想想甚觉期待啊。
“唉!”晏君复又叫了声,对他们道:“我说去叫你们少寨主,我愿意做你们压寨相公。”
那四个男匪,彼此看了眼,嘴边皆挂上暧.昧不清的笑意,随后其中三人冲看起来年龄最小那个抬了下下巴,那人点头,转身离开。
见他们已着人去唤林清见,晏君复方才挑眉站起身,又并着脚,一蹦一蹦地蹦回塌边,坐了下来。
那人很快找到林清见,林清见正于寨门稍岗,观察山脚下官兵的动向。
那人爬上稍岗,向林清见抱拳行礼,说道:“少寨主,那世子让我来找你,他说他愿意做压寨相公。”
本目视前方的林清见,忽地转头,锐利的眸光中漫上一丝困惑,惊疑道:“他愿意做压寨相公?”
那男匪点了点头。
林清见寻摸着缓缓转回了头。怎么会有人自愿做压寨相公,外头的人,不都很看不起他们这些走江湖讨生活的吗?
林清见陷入沉思,委实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世子。
审问迫不及待,做压寨相公也上赶着。他莫不是想借此接近义母,探孔雀寨虚实,或者伤害义母吧?
不成,她得去看看,这世子生得好,若不提前套出他的目的,义母被他哄住可怎么办?
林清见左右看了看稍岗上的人,沉声道:“盯好了。”
说罢,小跑下了稍岗的楼梯,大步往关押晏君复的院中走去。
晏君复坐在榻上,手时不时地摸摸自己脑后,坠痛之感实在难受,烦躁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晏君复咻然抬头,朝门口看去。
门被打开,一双男人的手从门缝里闪过,抽去锁链,随后用力一推,门大开,便见林清见负手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