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给你安排训练任务,身体最重要。”临泽摸了摸她额头前方的碎发,带着安抚的语气说道。
血腥味在野外很容易暴露行踪,有需求的灵长类兽人为此特意研制出了去除血腥味及异味的生理期用品,邱诗诗买的就是这一种,所以此刻临泽并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异常味道,但看她依旧泛白的唇色,他不难猜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临泽对自己下手极狠,他给自己制定的体力训练计划强度极高,每次训练都是在逼近极限以追求超越极限,所以即使临泽已经暂时停了下来,但他的额头上还是不停地沁出汗水。
邱诗诗突然有点好奇:“临泽泽,你不是研究类人员嘛,为什么每天早上要进行如此繁重的训练?”
虽然从事的是与武器有关的工作,但临泽是一个“文职人员”,而且星际又很和平,几乎没有接触到战争的机会,邱诗诗想不明白临泽训练为何如此……emm,拼命三郎。她觉得哪怕与军队相比,临泽的训练强度也不差什么了。
临泽笑了笑,按了按邱诗诗的脑袋,没有回答。
他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而且,与他有关的人,特别是对于被他纳入羽翼范围内的人——譬如邱诗诗,他的要求都很严格。
临泽坚信一个道理:一切由别人赋予的东西都是泡沫,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从内心、身体到外在条件皆是如此。
邱诗诗像没有骨头一样趴坐在旁边的一个器械上,发出了来自咸鱼的叹气:“算了算了,你加油,我就看看不参与。”
“小家伙儿。”临泽瞥了邱诗诗一眼,黑眸中略带笑意。
中途被打断之后,再次开始要耗费他更多的功夫,但临泽表情沉静,没有丝毫急躁与慌乱,他喘了一口气,静下心调整呼吸,不急不忙的按照自己的节奏重新开始体力训练。
平时邱诗诗训练时,临泽要全程指导,他一般会在邱诗诗训练开始前完成自己的训练。
所以,虽然今日临泽的体力训练耗费了更长的时间,但邱诗诗的咸鱼使得他们的早饭时间不仅没有推迟,反而提前了许多。
早饭开始前,临泽收到了临渊的通知,军团出发的时间定于两日后清晨。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跟邱诗诗说清楚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临泽叹了一口气,几度欲言又止。
“诗诗。”早饭过后,眼看邱诗诗打算去二楼晒太阳,临泽赶忙叫住她:“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邱诗诗趴在扶梯上歪头看临泽。
临泽想了想,走过去揽着她的肩,顺势将她带回沙发,又给她泡了一杯略微烫手的红糖姜茶,放到邱诗诗面前。
“……别这样,我害怕。”邱诗诗顺手捞过沙发上的小黄鸡抱枕,面带犹疑:“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么正式的吗?”
她被临泽这个阵仗搞得有点恐慌。
方了方了.jpg。
“我……”临泽语气艰涩。
临泽一向果断,说不上说一不二,但也雷厉风行。但不知为何,看到邱诗诗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无法开口说出辞行的话。
邱诗诗:“哥,给个痛快。”
他越迟疑,邱诗诗越感觉不妙,她揪着小黄鸡头顶的黄色呆毛,反复的揉捏。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原来如此——”邱诗诗听到前半句,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等临泽后半句话一出,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重复道:“离开一段时间?”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临泽剩下的解释就流畅的多了:“嗯,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不得不出一趟远门。”
远门……
邱诗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他去哪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去?能不能不去?
不行,她不能问。
虽然邱诗诗的脑海里充斥着这种问题,但她知道临泽的很多工作是不能回答且无法回答的,她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
而且……她只是他收养的幼崽罢了,对于这种任务,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提出自己的意见呢?
邱诗诗忽然觉得心里很闷,各种情绪堵的她难受至极。
“诗诗?”临泽担心的看着她:“你不舒服吗?”
“……有点。”
方才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临泽手足无措,试图抱起邱诗诗:“我们去治疗仪!”
“不。”邱诗诗扔下小黄鸡抱枕,搂住临泽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沙哑:“你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临泽感觉到颈窝的凉意,浑身僵直。
她是……哭了?
临泽一手抱住邱诗诗,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的意味十分浓厚。
他是一个感情不太细腻的人,为人一向淡漠,很难与人共情,但此时此刻,临泽觉得心头一抽一抽的,不舒服极了,那是一种相当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
临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邱诗诗。
她问的怎么办,并不是在问他离开期间她的生活该怎么办,而是一个依赖他的小姑娘对他即将离开的惶恐。
昆图那边的情况未知,以目前搜集到的信息而言,恐怕先遣军队的处境不太妙,此去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临泽很难给邱诗诗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