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青梧嘟囔了一句。
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伸出小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啊,有点烫!”青梧顿时有些紧张,听大夫说这段时间发烧就遭了。
“烫什么烫,”薛鹤初将小手拿下来握在手心,小手绵软得他完全舍不得松开,
“是你的手太凉了。”说着将冰冷的小手裹在自己大掌里,贴在胸膛取暖。
“是吗……外面确实很冷的。”青梧说着,抬眸瞧了眼他,又撇开视线,如此几次,看得薛鹤初都要揪着她直接说事儿的时候,才终于听她说道:
“夫君,夫君可以帮帮我爹爹吗?我爹爹一生光明磊落,是断不会做出那种事儿的。我们青山县考得好那是我们有本事,钟灵琉秀,人杰地灵,才不是贿赂来的。
“那是翰林院的事儿,工部插不了手。”
“可夫君是朝廷的大官,肯定可以的。”青梧有些急,“夫君帮,”
“不帮。”
青梧听得他拒绝得这样果断,一双杏眼泛着委屈的泪花。
她吸了吸小鼻子,将手从他怀里抽出来,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要走。
不帮就不帮,再也不理他了。
他本来就跟自己没关系。
没走几步,小腰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走什么?刚回来就走,现在外面下着雪,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好不容易养回来的。”
“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我的女人不要我管要谁管?”
青梧松了挣扎,很是委屈的糯了一声,“你都不帮我……那祁家之所以这么嚣张随便抓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官职比爹爹大。但是夫君的官更大,只要夫君站出来说一声,我爹爹就没事了,我爹爹是无辜的!”
“可乖乖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站出来了,他们便会疑惑我为什么会站出来,若是有心人一查,将我们的关系给查出来,势必会查到你在山上的那几个月……到时候那些人会怎么说你?你能承受得住?”
青梧一愣。
她还没想到这个层面上。
若被人知道自己在山上生活过几个月,又被有心人掐头去尾别有用心的传。到时候,岂不是大家都会知道这件事?市井的流言蜚语最是厉害,常常杀人于无形,到时候各种污言秽语的说她,那她该怎么办?
“……我,我不在乎。只要能救爹爹,我,我就缴了头发去做姑子,自然就……”
“苏青梧,你还真打算不跟我?做姑子,你倒是会想。”薛鹤初咬牙切齿,这女人,是真的没想他们以后?
青梧沉默。
那能怎么办嘛?
且这样也不行,真到了那个时候,不仅自己,整个苏家都会被拿来当笑话一样谈论。他们苏家的名声就毁了。
可是爹爹和哥哥,堂兄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啊。
青梧想不出解决办法,又听得他打击道:
“就算你做姑子,堵住了悠悠众口。到时候即使你爹爹被放出来了,但却是因为我以权压人被放的,那市井百姓会怎么想?会说他是因为有人保才出来的,所以那些事都是真的啰?他们青山县真的干了那种事。那以后的青山学子,怕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那要怎么办嘛。”青梧要哭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爹爹被押去帝都受审吗?
明明没有错。
“好了。”薛鹤初见女人转眼就红了眼眶,没打算再吓她。
将她轻拥入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发丝柔软。
“这事儿你不用管,我来想办法。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本来也不胖。”
“……”
“今晚不回去了,来来回回这么不累。”
“不行,娘亲还在等我。”青梧拒绝。
*
按理孙大学士主管招考的事,所以招考上出的事都由孙大学士处理。但祁秉承伪造的罪证却呈向了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为人刚正不阿,以死谏出名。相信他看了之后,不会因为怕得罪人而缄默不言。
却不知那份罪证连带弹劾的折子,在途中被人掉了包,等御史大夫翻看完折子后,双目微睁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当即连夜进宫要面圣。
翌日,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倒不是为了招考之事。
而是,前几年为祸一方无恶不作的黑山土匪,竟然朝中有人!
随着折子一道呈上去的,还有南郡郡守祁潜父子与黑山土匪勾结的铁证,白纸黑字,书证物证,甚至人证,都有。
引得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难怪区区山匪朝廷剿了好几年都没成功,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里应外合。也难怪山匪每年烧杀抢掠得来的大批银钱不翼而飞,却是直接进了郡守的肚子里。
顺藤摸瓜,有人直言祁潜背后肯定还有人,至于是谁,暂时没有证据大家没有明说。
三皇子第一个站出来,痛斥祁潜丧心病狂不配为官,恳请父皇严查严办。
圣上自然动怒,下旨直派官员到南郡彻查此事。受命的官员快马加鞭的赶来,抓了祁府一家,在抄家的时候,官员又从书房翻出了一封书信。
是三皇子写给祁潜的密信。
字数不多,大意是全力搅黄这次的招考,且明确提到方案:可抓典型,从青山县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