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路刚挖到村子外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难题。
在最优最近的那条路上,横了一个小山坡。说是山坡,其实就是个坡丘。远远看去很小。不过真的临近的时候,看着还是比较大的。横在路上,左边是坡很难填平,右边是河流,所以这个还真不好绕过去。之前走这儿的时候,都是从河水中趟过去的,但这条路是要通马车的,所以必须是实打实的路。
大伙儿拿着锄头撮箕站在山丘面前看了很久,唯一想到的就是将这个硬生生的挖出一条道来,但要是硬挖的话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这得挖多长距离的路了。而且这丘坡土里混合着石头,很难挖。
大家一筹莫展,于是纷纷看向薛鹤初,不知道薛大人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薛鹤初之前在规划路线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查了一些古籍,他的处理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人一把火将这小丘坡给烧了,然后在烧秃了趁着还有火星子的时候,再让人挑了旁边的河水一桶桶的泼。
刚开始大家很是不解,有一个大火堆在旁边,还让他们一个个穿着护甲带着铁帽,简直要热死的节奏。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大家都傻眼了,因为面前这个小山坡一瞬间就给炸了。
烟雾缭绕,乱土翻飞,但因为大家都穿着铠甲带着头盔的,倒没有伤到什么。
就是震惊。没想到这个山丘,从中间部分直接开裂了,不大不小,稍微挖一点,就跟之前挖的路对接上了。也就是说,这儿,炸出来了一条道来。
神奇!
太神奇了!
黑山寨内。
本了说好了的栽完秧苗之后,大柱就走,出发去福州。
可磨磨蹭蹭,第一天没走,第二天也没走。
等第三天要走的时候,见老大带着大家去挖路,于是又扛着锄头去开路了。
又没走成。
这天大柱又扛着锄头准备出去的时候,被薛岩给堵了。
双手挽着抱在胸口,薛岩斜倚在大院儿门口挡住,好整以暇的看着正要出院门的大柱。
“诶我说你到底走不走?这都多少天了?”
“你你管我走不走,”大柱眼神有些闪躲,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你什么事儿,你让开。”
薛岩砸吧了一下嘴。
其实本来不关薛岩啥事儿,但他那个大嘴巴,当时听少爷要将大柱调到福州,回头他就写信告诉了福州的林寒少爷。
林少爷不用叫苦啦,有人手啦,大柱马上就来啦。
结果这一天天的没见走。
“林少爷可一直在问,说他那里正缺人手,一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去。”
薛岩自然是认识林寒的。陈郡薛氏是景朝的司空世家。每任家主都是朝中三公之一的司空。所谓司空,就是掌管土木营建水利兴修之类的。后来朝廷增设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其中工部就是分管这些事情的,所以工部的人自然都是薛司空也就是薛鹤初的父亲调人过去的。
那些现在工部的人,以前都是相当于薛司空的家臣,常出入于薛府。薛岩作为少爷的贴身小厮,不仅见过,还很熟。
他见识广着呢。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就这么想我走?薛岩,枉我还以为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还赶我走?”
“以后又不是见不了面?等事情忙完了,咱们不都会回帝都?”薛岩掏了掏耳朵,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别的事,“不过某些人只是个黑山县的小吏,可去不了帝都哦。”
“他去不去帝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大柱一听,急了。
“我又没说是谁你个啥子劲儿哦。”薛岩站直,一步步逼近大柱,来至灵魂深处的逼问,“你该不会是不想走了吧?大柱你是不是屈服了?弯了?”
“你tm才弯了!”像被戳到了痛处,大柱面红耳赤,“老子才没有弯!老子当然要走,现在就走!”说完,大柱把手上的锄头一扔,转身回房抄起个包袱就出来了。
走到院儿里的时候,大柱朝着某个屋子望了眼,他知道今天某人请假了没出去。
“我走了!”
语调稍微拔高了些。
死死的盯住房门,但很久都没动静,一气之下,他红着眼睛跨出院门。
薛岩站在院门口,看着大柱的背影,这,真走啦?
这就真的走了?
这时青梧从内院屋子跑了出来,脚步有些凌乱。
刚刚她在屋子里做针线。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所以她打算给夫君做一身换季的贴身里衣,然后就听到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想着出来看看。见到薛岩,青梧问刚才什么声音,薛岩自然知道这个,于是回答说是炸山丘的声音,让小夫人不要害怕。
青梧倒不是害怕这个,而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个炸山法,但想到是夫君弄的,想着夫君那么厉害,应该没啥事儿,于是悬着的心自然就落到了实处。正要回内院,她晃了一眼院子外面,看到了大柱的背影。
肩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袱。
“大柱这是要去哪儿?还拿着包袱,下山吗?”
“嗐,大柱被调到福州去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调到福州呀?”青梧有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