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滚开!”薛鹤初此时赤红着双眼,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唔唔在里面!她在里面!
为了能过去找唔唔,薛鹤初反手就与拦着他的薛影缠斗了起来。薛影不可能与主子动手,只是回防。所以很快就拦不住了。
“薛岩你愣着做什么,快将主子拦住!”
这时候终于跑回来的薛岩也被这里的场景惊到了,听了薛影的话正要过去拦少爷,
“薛岩!”薛鹤初横了薛岩一眼,幽深的眼里是波涛汹涌的怒意。
吓得薛岩哆哆嗦嗦,临时转身,一把就抱住了薛影的裤腿。
“哎哟喂薛影!你在做什么啊,小夫人在里面,她在里面啊你赶快让人来救人小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少爷该怎么办啊——”
终于没人阻挡的薛鹤初,奔到山堆旁边,此时的他完全忘了这些土需得用锄头挖开,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刨,颤抖的一捧接一捧,
唔唔。
唔唔。
不会有事的,我来了,夫君来了,唔唔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手指混着泥土,渐渐的,开始染上鲜血。
旁边有的山民刚刚就在挖土,这会儿挖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屋子,不由得开始惋惜。
“没得用了,都楞个久了。”
“其他人都在,就那个女娃子,水灵灵的,就楞个没了,也是造孽。”
“突然垮的山,哪个也晓得唛。”
……
萧瑟的背脊,忙碌而疯狂,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不信!
他不相信!
明明之前还站在门口对着他眉眼弯弯的笑,撅着小嘴儿撒娇让他早点回来的。
他的唔唔,不会离开他的,她说了会一辈子在自己身边的!
双目赤红,十个手指早已被鲜血染红,混在泥土里。
“夫君。”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清晰的响起,薛鹤初呼吸一窒,但也只是一瞬,他更加疯狂的刨土。
“夫君?”背后又响起了声音。
刨土的手又是一顿。愈发颤抖。
薛鹤初慢慢转身,看见那边黑暗中,女人一身绣花罗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摆。油纸伞下,是芙蓉小脸,是盈盈杏眼,是熟悉的面庞。
“是,是唔唔吗?”压抑到极致的声音,竟是带着一丝哽咽。
不是幻觉,是他的唔唔吗?
青梧看着一直以来光风霁月的夫君,如今全身裹这着泥,发丝凌乱,狼狈不堪。想到夫君是以为她被掩埋在里面才这样,青梧眼眶都红了,软糯糯的开口,
“夫君,我在这里呀。”
说着本能的朝他跑去。
薛鹤初从土堆里起来,朝着女人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冲过去的。
而后一把抱住了她。
像瞬间失了全部的力气,薛鹤初将女人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是真的,不是幻觉。唔唔……”
颈边有濡湿,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夫君,我没事的。”青梧伸出小手,安抚。
她刚刚见三花一直跩着自己不让进屋,于是也就跟着它出去了。她不知道去哪里就想着还是去找夫君。因为这个地方她已经熟悉了,而且还有三花,所以她不怎么怕。但没想到却迷路了。然后就听到了喧闹声,她顺着声音终于找到了路,回来便看到她的夫君,顶天立地的夫君,此时却狼狈的刨土捧土,背脊挺拔,却是在微微颤抖。
“夫君……”青梧眼眶红了。
*
天渐渐亮了。
村子里其他地方没事,就是黑山寨后山垮了一片。因为黑山寨不像其他屋子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它是建在山坡上的。后面一片竹林,有些陡。
前段时间因为架设竹渠,砍了一些竹子。再加上夜里雨水实在太大,这一片的山体直接垮了一角。
万幸没有伤到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从刚才到现在,青梧的手一直被人紧紧握住,完全没有放开过。
紧紧的,似乎一松开,人就会不见了。
青梧看了看夫君,知道这次是把夫君吓住了,于是也就由着他。
看着夫君受伤的手,青梧心疼的不得了。让薛岩打来水,哄着夫君先松手,得将手清洗干净才行。
十个手指头,没一处是好的。从指尖到指甲缝,都混着结了疤的血迹。
“夫君痛不痛?”青梧心疼坏了,眼里渐渐起了水雾。
薛鹤初摇头。视线一直盯着她,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从刚才起,他就很少说话,青梧知道夫君这是吓坏了。
聚精会神的将夫君的十个手指头清理包扎好,青梧刚要转身,却被夫君搂住了小腰。靠近。
有薄唇贴了上来。
一遍又一遍细碎的轻吻,没有□□,只有失而复得的欢喜。
“唔……夫君,别,让人看见。”
因为黑山寨的屋子被埋了,青梧他们暂时在一个帐篷里,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甚至还能看见路过的身影。
青梧自然害羞。
不让亲。
薛鹤初缠着娇嫩的唇瓣儿,浅尝辄止,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不合适。
刚刚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当女人真真正正拥在自己怀里,实实在在的尝到她的唇瓣儿,薛鹤初这才真正的相信,这不是幻觉,她的唔唔,就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