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杉。”
“我叫刘锐,在这舞厅也待了好几年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
他拍着胸脯豪迈地说。
“现在就有事。”
“啊?”
顾银杉打开门,将黑子牵了进来。
“卧槽,你还带着狗啊!咱们房间本来就小,以后还不被狗屎给堆满了。”
刘锐嫌弃地皱着鼻子。
黑子大约感受到自己被人嫌弃了,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耳朵。
顾银杉道:“你要是同意它留下,我也可以帮你做事。”
“你能帮我做什么?”
他看了一圈,用下巴指指那堆脏裤子。
“我帮你把这个洗了。”
“每天都洗?”
刘锐眼睛发亮。
顾银杉拧着眉心,“一周洗一次。”
“成交!”
刘锐嘿嘿笑着,伸手摸狗头,“乖,可千万别爬我床上拉屎。”
黑子摇摇尾巴,在床尾处趴下了。
顾银杉洗干净那堆裤子,又找来块抹布将厚厚的烟灰擦干净,铺上草席,床单被褥,勉强能落脚。
他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归置,唯一麻烦的就是那堆做饭的工具。
房间这么小,根本没地方摆,宿舍也不通燃气,以后该怎么做饭呢?
想来想去没办法,只好暂时塞在床底下,去舞厅找老板报道。
老板不在,老板的侄子担任舞厅经理,给他发了两套保安制服。
顾银杉回宿舍换上,正站在床边系皮带。
刘锐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裤子从卫生间出来,一看见他就两眼放光。
“你确定你不是来当舞男的?这脸蛋少说月入八千啊。”
顾银杉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
“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
刘锐愣了愣,随即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喜欢的是大胸大屁股的女人,你才喜欢男的呢!”
不是就好……
他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将自己扔在床尾的内裤收进包里。
舞厅营业时间是傍晚五点到凌晨五点,作为工作人员,他们四点半就需要全部到岗。
刘锐也换上了制服,白衬衫配小马甲,小腰勒得细细的,活像只龙虾。
两人一块儿去上班,刚进门就被人围住了。
“咦,这个是新同事吗?”
“长这么帅,怎么穿保安服啊?”
“小哥哥叫什么名字?住哪间宿舍呀?”
看着眼前这堆浓妆艳抹,贴身小短裙的女人,顾银杉简直大气都不敢出。
刘锐用肩膀碰了碰他,笑道:
“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吧?用不用哥帮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又走来一个女人。
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留着及腰长发,身上穿着一条淡雅的旗袍,脸上妆容化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浓,少一分嫌淡。
路过顾银杉身边时她停了下来,问:
“你是谁?”
刘锐满脸赔笑,抢先答道:“新来的保安。”
她轻轻哼了一声,踩着婀娜的步子走了。
留下一堆被她哼的心痒痒的男人。
顾银杉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刘锐揶揄,“别看啦,她叫温雅,是老板的女人,虽然也在这里陪舞,但眼光特别高,只有特别有钱的大老板才点得起她呢。”
顾银杉问:“她穿得是什么衣服?”
刘锐抓抓脑袋,“旗袍啊,怎么了?”
“多少钱?”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买衣服一向非名牌不要,少说一两百吧。”
旗袍真好看,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他也要给周云恩买件旗袍。
顾银杉暗暗下定决心,到门口站岗去了。
在舞厅上班和在木材厂上班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在木材厂,他面对的是小山一样高的木料,以及跟自己一样满身汗水的搬运工,而且年纪都很大,最年轻的也过了四十。
在舞厅,来来往往大都是姑娘和小伙,各个衣着光鲜,头发五颜六色,偶尔夹杂着些中年男人,腰间别着小灵通,脖子上戴着大金链,都是各个行业的老板。
他们在舞厅出手阔绰,点个姑娘五十,开瓶酒一百,一晚上下来消费能达到一千,好像钱是从树林里捡的一样,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做生意真的那么赚钱么?
顾银杉对这点很感兴趣。
保安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主要就是防止客人喝醉酒闹事。
顾银杉上班上了两天,就碰见好几起小伙子借着酒意吹牛,因吹不过对方而动手的事,每当这时他就跟同事一起走上前去,请对方出去打。
比较麻烦的是醉酒客人占舞女便宜的,舞女们倒不是没有加项服务,但是得给钱。
有些人既不给钱又想动手的时候,她们就会叫保安。
这时顾银杉等人得过去挨客人一顿臭骂,然后帮他换个舞女。
生活过得日夜颠倒,一天早上他迷迷糊糊醒来,问刘锐:
“今天星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