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她现在可回到府中了?”
“未曾,戚娘子只在马车上简单处理了伤口,她执意赶来赴约。”
晏希白总觉得事情不会简单,“派人去查,为什么好好的马受了惊。”呵,这幕后黑手该是大皇子、二皇子还是在深宫中笑里藏刀的新后。
“是,殿下。”
过了许久,戚府的马车匆匆赶到,晏希白走了上去相迎。
他期盼了许久,谁料马车率先走下个晏妙年,她笑嘻嘻地说:“皇兄,久等了,这京郊风景真不错。”
晏希白保持微笑,浅浅的点了头。
本以为接下来总该是望舒,谁料是她的妹妹戚容音,她拘谨地行了礼,“太子殿下安好。”
晏希白尴尬地保持着礼节,“请起。”
随后问道:“望舒呢,可还在车中?”
“阿姊在路上出了意外,现下正在后边。”
另一架马车缓缓赶来,还未停下,他便走了过去,想扶着望舒下车,谁想却被她侍女挡在了后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道:“娘子,当心。”
望舒下了车,晏希白一眼便看见她手中绑着绷带,轻轻垂下了双眸,眼中流露出一股厉色。
她许是又扭伤了脚,走起路来也处处显得不对劲,她向晏希白行了礼,“殿下安好,久等了。”
晏希白道:“方才听说了你在大街上惊马摔倒在地,怎么不回去好好歇着?”
望舒笑着,不甚在意地说:“无事,小伤,此刻春光正好,若不能前来,岂不是辜负殿下一番美意,实属可惜。”
他虚扶住望舒,道:“先去凉亭坐坐。”
“好。”
其余诸人皆去凑着热闹赏春踏青,看放飞的纸鸢,看载歌载舞的游人,看人比花娇的娘子,看陌上风流的少年郎。
只剩望舒与晏希白两人,坐在凉亭之中,看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春光明媚、万物成画。
春风吹落桃花,枝头驻足着飞鸟,柳树青青,如同细腰般袅娜多姿。
湿漉漉的潮气扑面而来,舟上的诗人乘兴赋诗,惊艳绝伦,周遭的游客皆拍手欢呼叫好,远处不明觉厉的小娘子也纷纷看了过去,窃窃私语道:“那舟上的玉面小郎君真是一身文人风骨。”
望舒与晏希白喝着茶,不说话。
只剩下呼吸在喧闹中默默交缠。
碧云天逐渐放晴,如火一般的霞光自带着暖意,望舒问道:“殿下,可需出去走走。”
他应道:“好。”
两人走到了河堤之上,周遭瞬间人潮密布,望舒低下头,静静沉思着,就是不知这些刺客杀手,是要推她下河,还是当众动刀子。
她招了招手,让素娥走近些,悄声说道:“看紧点,若有人行为诡异,记下他的面孔。”
晏希白在一旁也听到了这番话,“抱歉,让你担惊受怕了。”
望舒却说:“殿下,我知道要经历这些的。”
她向他看去的时候,却见脚下有一跳乌黑细长的东西蜷缩着,滑腻腻、幽幽爬了过来,连忙唤道:“殿下小心脚下有蛇。”
那蛇正想探起身子行凶,就被一记飞刀斩落了头颅,望舒看向四周,未曾看见出手的人。
众人中引起了惊呼,望舒看向了头身分离,却依旧在挣扎着的毒蛇。
第26章 你即春色
极致的喧闹之后,一切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但这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时间好像就在这一秒定格,望舒抬头看向了身旁形形色色的人流,有人惶恐,有人不安,有人如同看见洪水猛兽般惊慌失措,匆匆忙忙躲在他人身后,有人则像是吃茶赏戏的看客,一脸玩味。
这就是大千世界、万象人生啊。
她悄声问身旁的素娥,“可有看见什么异样?”
她摇了摇头。侍卫迅速赶来,处理好死尸,又将飞刀拾了回来,他端详着刀柄上的花纹,走到晏希白跟前,回禀:“殿下,此蛇剧毒,飞刀出自暝烟。”
晏希白点了点头,看向望舒,道:“近来正逢多事之秋,暝烟是从小跟在本宫身侧的暗卫,这些日子便让她跟着你吧。”
晏妙年她们听闻这边动静之后,匆匆赶了过来。
“皇兄,你还好吧?”晏妙年话未落地,一个女子就从她身后出来,冲到晏希白面前,两人距离迅速缩短至一步之遥。
晏希白连忙躲避,靠近望舒,并牵上了她的手。
那女子正是太子太傅之女,杜婵娟,与望舒一般,生肖属兔,名字寓意为月,和太子殿下也是青梅竹马的十几年情谊。
她看到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悲伤,最终还是哭哭啼啼,皱着小脸,关心地说:“太子哥哥,你没事吧?”
晏希白回道:“无事,不必担心。”
他说这话时,却偏过头来看向了望舒,两人相视一笑。
杜婵娟讪讪地说:“这春暖大地,蛇虫出没,城郊又草盛水暖,听说近日多有毒蛇伤人,太子哥哥…还请多加小心。”
“好。”
望舒却说:“这可真是稀奇,附近人来人往,这些毒物居然丝毫不怕,还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专喜欢攀龙附凤,朝殿下寻来。”
杜婵娟皮笑肉不笑的岔开话题,娇声道:“清明雨后,万物萌动,也算寻常。太子哥哥受惊了,我在河畔有一艘画舫,如若殿下不弃,可随我去避避风、遮遮阳,还能饮上一壶浊酒,听一曲琵琶,赏一舞霓裳。看这江山如画,才子佳人吟诗作赋,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