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这路中间放的石头啊,忒缺德!”
外头传来范戟的骂声,殷溯没有理会,只低头看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少女,慢慢眯起了眼睛。
“吓我一跳,原来是马车压到大石头了……”秦昭昭有点不好意思,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长臂忽地圈住了腰,随即整个人被按进了一个宽阔坚硬的怀抱里。
她有点惊讶,下意识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蓦地被一张微凉的唇堵住了嘴巴。
秦昭昭:“……”
秦昭昭:“??!!”
【什么情况?殿下怎么突然亲我了?不对,殿下居然亲我了?!啊啊啊啊啊他亲我了!!!】
听着她满是震惊害羞,却不见半点抗拒的心声,殷溯微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本能地在她柔软的唇上探索,动作很快从笨拙变得自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怀里被他亲得晕乎乎,都要喘不上气了的少女,声音微哑地贴在她耳边问:“在张家吃梅花饼了?”
梅花饼是张娴近来新研究出来的糕点,秦昭昭很爱吃,每次去张家都要吃上一大碟。这会儿听了殷溯的话,她先是傻愣愣点头,待反应过来之后,才“嗷呜”一声蹦起来捂住险些爆炸的脸蛋说:“你你你你怎么——”
“孤尝到了梅花香气。”殷溯捏捏她通红的耳垂低笑了一声,之后才松开她,意味不明地说,“本朝的规矩,成亲前五天未婚夫妻不得见面,所以接下来……咱们就得洞房花烛夜再见了,表妹。”
秦昭昭:“……”
秦昭昭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的“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是别有深意。
【不过,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他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殷溯长睫微闪,勾了勾唇。
***
虽然被殷溯突其来的亲吻弄得差点落荒而逃,但想到接下来五天不能见面,秦昭昭还是在下车之前,稳住心,认认真真地帮他吸了一波黑气。
钟家出事后,赵王就变得十低调,没再作过什么妖,殷溯头上的黑气也在那之后产生得越来越慢,到最近已经变成半个月吸一次就行。不过赵王毕竟还没死,秦昭昭也不相信他会就此收手,所以在帮殷溯吸完近几天产生的黑气后,她还是把自己的长命锁拿出来塞进了他怀里。
“接下来五天我们不能见面,未免赵王那个坏蛋借此机会对殿下不利,殿下把这个带在身上吧。”
殷溯没有拒绝,收下长命锁后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还你。”
秦昭昭:“……”
秦昭昭受不住,捂着再次变红的脸蛋怪叫一声,跳下车跑了。
殷溯看着她慌慌忙忙的背影笑出声,之后才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恶心,反而……还不赖。
“殿下,接下来去哪儿?回东宫吗?”对车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范戟这时问道。
殷溯回:“不回东宫,去玉京园。”
他还有点事要找谢无期商谈。
范戟应声,驾车朝玉京园而去。
玉京园里裴婧刚给谢无期施完针,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就在半个月前,谢无期终于松口让裴婧替他治疗眼睛了,裴婧因此每天都会来一次玉京园。
“快到午时了,裴姑娘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殷溯进门的时候,谢无期正笑眯眯地邀请裴婧留下来吃午饭。但裴婧拒绝了:“多谢好意,不过这个时候我娘应该已经做好饭了。”
裴婧说完冲殷溯行了个礼就背着药箱走人了。
她向来都是这样干脆利落的性子,殷溯早已习惯,谢无期却在她离开后,忍不住笑叹了一声:“想请她吃个饭可真难啊……”
殷溯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了看他蒙着白布的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看上人家了?”
谢无期比他还大一岁,也没有厌女的毛病,之所以至今还没成婚,纯粹是因为眼高于顶——是的,这人表面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十的清高挑剔。这些年他娘谢大夫人给他相看了不少姑娘,可他一个也看不上,更不要说委屈自己与她们定亲了。
殷溯深知他的性情,说这话也不过是随口调侃,可谁知谢无期却坦然一笑,点了点头:“是啊。”
殷溯:“……”
殷溯转头看他:“你认真的?”
“嗯。”谢无期笑春风,一边说一边摸索着给殷溯倒了一杯茶,“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松口让她给我治疗眼睛吗?因为我娘跟我说,裴婧这姑娘性子爽朗长得也好看,她很喜欢她,想给她做媒。当时我就想,我娘不疼我了,不然这么好的姑娘,她怎么光想着别人不想着我呢?”
一听就知道自家舅母是故意这么说的殷溯嘴角一扯:“想着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口一个看不上。”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但,裴婧不一样。”
谢无期也不知道裴婧在他心里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的,他只知道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他们之间那种灵魂相吸的感觉。之后几个月的相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以至于在听了他娘的那番话后,他突然就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潇洒明灿。
所以,他才会做出再尝试一次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