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就没人意外公主竟然身手这么好?不是说自小出去养病,怎得养出一身本领?”
“皇上这次能顺利归京,莫不是……”
“嘘!要死啊你,敢提这事。”没看南北藩王一笑置之吗?这种时候,聪明的就该当做没发生,不存在。什么藩王新帝公主王爷,全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嘴是闭上了,心思却飘得越来越远。都是人精,随便一件事,都能脑补出血雨腥风,韬光养晦的权谋大戏。
但这丝毫不影响激烈交手的两人,鹿笙接连几天反复受伤,状态下滑了些。墨夜阑这厮身手不输昆仑,她应付起来相当吃力。双方都没用武器,全靠内力和招式过招。
墨夜阑因着之前她算计他的事心里有气,她今早特意送去解药,这人估计是得到了消息,迫不及待要报仇呢。
她腹诽的同时,墨夜阑也在打量她。应该是之前就受了伤,才这么一会,唇边就溢出细细血丝,白皙饱满额头被汗浸湿,大红色宫装裙摆昳丽摇曳,几缕发丝贴面模糊容颜。
很年轻的女孩,遇强则强,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和墨鹿铭,挺像的。都是那种看着软糯好欺负的小软猫,实则是只潜伏的野狮,随时咬得你鲜血淋漓。
没有半点手下留情,墨夜阑掌心聚集内力,强大劲风遍地炸开,吓得众臣大惊失色,纷纷后退逃命。
“打就打,别伤及无辜啊你们!”
单薄的红衣女孩身姿笔直,寸步不退,迎着强大气流稍稍偏头,沐浴阳光中的侧颜白净无瑕线条柔美。她似是微微一笑,腮边拱起小小弧度。清绝小脸像盛开的午后睡莲,绽放惊为天人的美丽。
下一刻,红唇微勾,眼皮轻挑,温软的面庞满是凶横冷酷,疾如雷电般伸出胳膊,掌心对外,不闪不避接下墨夜阑恐怖如斯的一招。
两道强劲气流碰撞,刹那迸发骇人威力。跑得慢的大臣们,被这力道冲击波及,腿来不及迈出就扑倒在地,一把老骨头差点给跌散了。
鹿笙不在意地抹了下嘴角,眸光略带点挑衅意味:
“你这口气,怕是出不了,还是憋着吧。”
墨夜阑讥讽:“过刚易折,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还敢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简直猖狂至极!
摆这副臭脸给谁看呢,鹿笙吹了口气,额头落下的刘海跟着飘摇,她道:
“走江湖的,哪个没说过几句壮士豪言。再说了,我这十八年,但凡退一步,都走不到这里。”谁的过去不是把辛酸泪了,她又没有金手指,所有事情全凭自己。
清澈眼神和男人犀利目光较劲,非常硬气地说:
“你若还想打,我奉陪到底。”
当然打,怎么不打?
摆了他一道,利用他压权臣,还分走他一半虎符,什么好处都给他们姐弟俩得去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墨夜阑脸色铁青,越想情绪越糟糕,无视鹿笙苍白的面庞和不停流出的血,再次出手。
“天,还有完没完?再打下去,他俩没事,我人要没了。”
“对对对,就不该凑这个热闹,现在他们堵在门口,咱出又出不去。”
“不过你们说,王爷满身怒气,莫不是要……”反?
想想不对啊,真要反就不该让七殿下坐上皇位。众臣摇头,想不通想不通。
鹿笙也头大,墨夜阑这厮是把所有愤懑不满全撒她身上了。下手这么重,她应付吃力,他亦不好过,却仍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
又一掌扑面而来,鹿笙与他对抗,两人各自往后弹开数米远。打到这会,都有些站不稳。
她本以为自己要狼狈倒地,不想后背被温热手掌拖住,抬头就看见轮廓刚硬的下巴。
“韩瑜!”
鹿笙惊喜的声音,令韩瑜紧皱的眉微微舒展,把人抱紧了些。以为接下来她会向他撒娇,让他帮她上,可这想法刚出现,便听姑娘说:
“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
韩瑜手一抖,头疼地看她:
“乖,都吐血了,咱不打了。”
鹿笙眼角抽了抽,一时分不清他是嘲讽还是安慰。没等想明白,身体蓦地腾空,她下意识搂住韩瑜脖子,整个人依偎在宽阔结实的胸膛。他也顺势低头,下巴轻轻蹭她额头,肌肤相触,似有无限温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我还没输。”暂时还不算丢脸。
“……”这没法聊了。
一旁,被完全无视的墨鹿铭,脸黑沉如锅底,微冷目光看看胆大包天的韩瑜,又看看没心没肺的鹿笙,语气幽幽: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鹿笙眨眨眼,绕过韩瑜肩冲他小小声:
“要不……先定个亲?”
韩瑜力道猛然加重,狠狠收紧手。墨鹿铭冷眼一横,满是发火征兆。鹿笙连忙戳韩瑜,话却是对墨鹿铭说的,特别认真:
“他想得美。”
仰着素净白皙脸蛋,她冲一头雾水的韩瑜强调:
“你想都不要想!”
嘴上硬气,搭着韩瑜肩膀的手却悄悄拍着顺毛。墨鹿铭当了皇上就大变样,身上气势强大,怪能唬人的。她可真是太难了!
韩瑜无奈,他招谁惹谁了,没娶到媳妇还想都不能想?再说下去,可能连这辈子都不能指望。鹿笙的重量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完全不觉吃力,他把人往上颠了颠,聊天似的同墨鹿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