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天前的假期,两人才一起去了潭清著名的古镇,可姜温枝却感觉那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
出了寝室楼,门口圆灯打出了清润的黄光,快十点了,可楼下依旧热闹。
借着夜色,两边花坛旁许多小情侣难舍难分。热恋中的人如胶似漆,正在或拥抱,或私密耳语。这也算大学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不同于别人的成双成对,一道清俊高瘦的身影站在其中。在阑夜里出众而独立。
一重重树影浓重,对上他俊朗的侧脸,姜温枝眼里一瞬朦胧起潮气,她走过去,“傅池屿,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头发怎么不擦干。”傅池屿睫眸阖张,视线落在她滴水的发丝上,“刚到。”
“姜温枝,生日快乐。”
“......”
姜温枝这才注意到傅池屿手里提着的东西。蛋糕盒和礼品袋。
她不是个节日仪式感很强的人,也并没有让傅池屿为她庆生的打算。可这样美好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寒夜朔风起,姜温枝仰头看他,眸子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想到饭前丁欢欢拍的照片,她自顾自想道:“你是看到欢欢发的朋友圈了?”
傅池屿竖眉嗯了声,把盒子递给她,喉结滚动两下:“回去吧。”
“?”
怎么刚见面不到两分钟就赶人?姜温枝嘴角牵动,试探地问:“你还有其他事儿?能......一起吃个蛋糕吗?”
“你不冷?”傅池屿眸光一撇,轻描淡写地看她。
一听这话就是有希望,姜温枝连连摆头:“不冷不冷,那我们,去操场?”
“......”
傅池屿懒懒抬手把她棉服后面的帽子给她戴上,低笑了声,“去什么操场,你们食堂不是还开着呢。”
“好,去那儿也行!”
学校有夜宵,一般食堂十一点多才关门,此时学生也较少,各窗口只稀稀拉拉几个人。
两人找了个角落位置。
傅池屿拆开蛋糕,撕开蜡烛包装插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打火机。
火舌蹿起,小火焰忽明忽暗。
姜温枝眉梢带笑地闭上眼,第二次许愿。
我希望今后陪我过生日的人,年年如今日。
安静中,她睁开眼,烛光上下跳动,傅池屿坐在她面前。他发色浓黑,短碎发遮住了眉尾,眸子幽暗中含着光,下颌坚俊却又多了几分柔和。
“发什么呆呢,吹蜡烛。”傅池屿屈着手指轻晃。
“好~”
切开蛋糕,尽管姜温枝的胃里早塞满了,刚刚在宿舍实在吃顶了,可想到是傅池屿买的,她还是强压着自己吃了一块。
不过,这蛋糕不仅外形精致,口感也很细腻香醇,吃起来淡雅甜软的。甚至傅池屿也难得吃了一块,姜温枝知道他平时不爱吃甜的。
等把桌子收拾干净,傅池屿推了推手边的礼品袋,“礼物。”
看着包装精美的袋子,姜温枝闷闷地说:“谢谢。”接着小声补充,“你生日,我也会准备的!”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话,又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了,傅池屿慢悠悠地挑眉,好笑道:“姜温枝,你还真是‘礼尚往来’。”
“怎么什么都算得这样清楚。”
“这不是算得清楚,”姜温枝神色认真地纠正他,“你对我好,我自然要对你更好的。”
“行吧,不早了,送你回寝室。”傅池屿说。
宿舍小路上,拥抱的情侣队伍又壮大了几分。姜温枝和傅池屿并肩路过,相比人家的密不可分,他俩的半臂距离显得突兀。
到了宿舍门口,傅池屿把蛋糕和袋子一齐递给她,“回去吹干头发再睡。”
“嗯。”姜温枝抬眼,目光停在他露出的冷白脖颈上,忽地压着嗓音说:“傅池屿,你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下来。”
“好。”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姜温枝转身拔腿就往宿舍冲。她深刻觉得住在五楼真的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大喘着气推开寝室门,姜温枝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后,瞬间又消失在了楼梯口。
呼哧呼哧下楼,她把怀里的东西往傅池屿手里一塞,弯着背,双手扶着膝盖深呼吸,“你快、快回去吧......再晚没公交车了。”
她半直起身子,不舍道:“到学校给我发个信息。”
“围巾就算了。”傅池屿唇角弯着,指腹摩挲着热得发烫的毛茸物品,啧了声:“这热水袋是干什么?”
“你抱着它,很暖和的,还有这个围巾,”像怕他嫌弃,姜温枝柔声解释:“黑白拼色,不像女款的。”
“......”
姜温枝两眼弯弯笑出了月牙,“傅池屿,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也谢谢你的礼物。”
苍劲的冬风撕裂了夜色,发出猛兽般尖厉的声音,空气中寒流滚滚,两人之间却好似萦绕着一股暖流。
傅池屿沉默着把围巾搭上脖颈,鼻尖顿时充斥了淡淡的甜香,绵长清冷。像午后静谧的光线,明朗温柔。不知怎么,这一瞬,他突然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要不,我送你出校门吧!”两人每次分别,姜温枝都会说这句话,可傅池屿从不给她机会,但她仍固执的每次都提。
“我一大老爷们要你送?”傅池屿扫了她一眼,捏了捏手里的热水袋,笑道:“得了,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