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衍:“……”
一惊一乍的,淡淡瞥她。
“没有啊,”徐轻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眼神瞟向窗外,“我这样的颜,起码也得先谈个七□□十个吧。”
她答得不算太正经,但奈何反应太强烈,就像偷米的鼠子正巧被猫踩中了尾巴似的,顾明衍未多思考,却是笑了。
“就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她清清嗓子偏过头去,眸子上上下下地这么一打量,再次转移火力中心,“所以,是在作为0经验的菜鸟想请教请教问题吧?”
“菜鸟?”顾明衍左眉有些不屑地抬了抬。
“别不好意思呀,不会是……没有姑娘愿意跟吧?”徐轻挑拣着句子故意激他,对方没有立刻回,她便就着玻璃的反光偷偷地看。
偏暗的光线里透出一个身形,右手手心抵在方向盘上,几根手指搭在前后方,指甲是圆润干净的,衬衫的圆形收口处扣子开了一颗,可以隐约辨出流畅清晰的肌肉线条。
看不清脸。
“是,”他戏谑似的顶了顶腮帮,“我这样的没人愿意处。”
“……”没意思,徐轻撇嘴。
他将车停在原来的地方,依旧是狭长闭塞的小巷,那扇有些生锈了的铁门打开,里面的家具陈设简洁而干净。明亮的灯光下,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他寻常办公的一张木桌,桌面很干净,除了一台银边深灰色的笔记本和一只钢笔再没有其他。
“你随意就行。”大概是因为真的没有太多闲余时间,他将腕表往玄关处的鞋柜上一搁就坐在了电脑前,长指在触摸板上轻轻点动,几个页面按照顺序摆开。
旁侧有一个很高的落地书架,里面厚厚的都是法典,方便随取随查。
“……哦。”徐轻有些拘谨地在刚刚的沙发上坐下,没有带电脑,干脆就半蹲着用纸笔来列提纲和思路,包括接下来要进行的报道和所需要拍摄的相关影像。
手机嘟嘟震动了两声,是珍妮发来的。
【珍妮:徐轻姐,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我有空,可以来帮你搬搬设备。】
【徐轻:不用,还没有进行到那个阶段。】
【珍妮:好,但是过段时间我可能就没有空了,因为Mei姐还要去现调。】
【徐轻: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
【珍妮:嗯,好。】
她抬起头,无意间看到茶几上摆的那个饭盒:“康婶送来的面,你不吃吗?”
“没时间。”
“……她也是好心送来的,现在估计都坨了。”徐轻抿了抿唇,有点可惜,“要不我下锅加水再热一热?填填肚子也行,晚上都没吃饭。”
顾明衍应了一声算是答应,徐轻便把饭盒拿上走到灶台跟前。客厅的面积不算大,厨房做的开放式,各类的厨具呀调料一类倒是不少,一列一列都排得很干净,像是会经常做饭的人。
鉴于上几回下厨的失败经历,徐轻还是决定先在锅里加了点水,再把灶台点燃,开到最小火,快成糊糊的面倒进去,就当面糊吃也行。
一点点盐,她不敢多放,热了一下就出锅,所以这次还算成功。
橱柜里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碗,她捡了两个小的将面条分成两半盛好端过去:“现在吃吗?”
“嗯。”短短二十来分钟他起诉状的页面上已经列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条,徐轻只是略略瞟了一眼,只觉得他好像要比宁越还要更忙一些。
将两个碗放在餐桌上,二人面对面坐下,胃里已经空落落的了,徐轻把碗端起来一下一下地用筷子扒拉。
“会不会有点面哪?”
“有点。”
“……是吗?”似乎是习惯了宁越经常性的哄她,听到这样的回她徐轻还有些不大适应,就这么垂了垂眼,灯光下眼睫显出鸦羽似的青,“我也觉得有点不好吃,面坨了,我也不是很会做饭。”
男人吃饭的姿势很随意,墙上落下他抬起手的一个身形,是出挑好看的,动作却很恣意,也很快:“谢谢,放这里。”
“你吃完啦?”徐轻惊。
“嗯,你放这儿,我写完一份过来洗。”
“……”她才刚开始吃呢。
顾明衍把碗筷子在桌上放好,随着起身的动作长指挟去一片餐巾纸,“刷拉”一声,抬手落白间对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珠,正从下至上地望向他。
“……”第几回了,他压根儿不知道有什么好看。
“你下巴这里——是一直有青的吗?”徐轻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左侧。
“不是。”
“那是最近磕的?”
“忘了。”
徐轻:“……”
她有点自讨没趣地低下头继续吃饭,没想到男人也没有立刻走,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交汇在餐桌边,就好像普通人家下班之后的一日三餐四季那样寻常。
有点奇妙的温馨的感觉。
“你要是吃不惯这个,冰箱里还有些牛肋骨。”他的声音就在头顶的位置,有点低,像一句普通的寒暄。
“吃得惯呀,我什么都吃。”徐轻嘴巴里鼓鼓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行。”
“嗯。”
“面包也有,牛奶味的,在茶几上。”
“我知道,我把这个吃完就饱了。”
“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