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兵力,近十万人,竟然就这么砸在黑峡口,阏氏单楼的首领知道消息后大概要吐血三升,至于佘吁就不必他们担心了,佘吁的大首领二首领全都藏身黑峡口,主力也都排兵其中,黑峡口这一炸,佘吁部剩下的人大概没几个。
“吩咐□□十三队,带上火油跟引线原地返回。”
陆韶白即刻下令,“去帮他们把火烧透点儿。”
“是!”
斥候兵领命而去。
“媳妇儿,帮我磨墨。”
等斥候兵退下,陆韶白又思忖片刻,忽然弯腰从下方拖出炕几摆放到跟前儿。
岑永贞瞥他一眼,自一旁箱笼内取出砚滴砚台与墨来,滴上水开始磨墨,另一头陆韶白则铺开写密信专用的纸条,拈着笔沉思,等墨磨好,他也斟酌好该说的话,提笔蘸墨,飞快地将密信写完用灰羽隼送出去。
做完这些,他才长舒一口气,挨着岑永贞坐下,将头搭到她肩膀上。
“你是不是打算趁现在对阏氏他们发起反攻?”
岑永贞抬手帮陆韶白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口中问道。
“天赐良机,叫阏氏跟单楼兵力锐减,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陆韶白闭着眼,抬手将岑永贞的手腕握住拉到自己身前,“这次因缘际会没叫阏氏人弄到□□,若是不把握机会,谁知道下一次会在何时到来?索朗云丹虽死,贺驰商盟却没有灭绝,吃里扒外的人也永远都杀不完,必须要从根上把这棵毒草清除,才不会给他们留下卷土重来的机会。”
岑永贞轻叹一声。
索朗云丹准备的□□能把整个黑峡口炸毁,若是阏氏人用这些东西来对付北川乡跟贺驰城,结局只会是西户村的惨剧持续上演,蔓延整个贺驰州。
“那你方才是将这情况汇报给清月公主了?”
岑永贞又问。
“不,是写给舅舅的。”
陆韶白嘴角轻轻一扬。
有些话,由他舅舅出面来说,比他亲自上书盛璇效果要好得多,毕竟术业有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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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元宵节过去后,属于新春佳节的独特热闹氛围开始慢慢褪去,街坊邻里们打扫干净街道上的残雪跟爆竹皮,开始专心经营起各自新一年的生活。
位于闹市一隅的霍府被街上来往的行人一衬,倒显得愈发寥落起来。
这天霍广开惯例起了个大早,在宫门外侯了半个时辰,不出意外得到皇上今日又不早朝的消息。
“霍大人,朱铭居里上了新曲儿,要不要一道去听个曲儿解解闷啊?”
有与他能说上话的,碰着面闲磕牙几句,偶尔也会发出这般邀请。
霍广开都是笑着摆摆手推拒掉,对方被拒绝也不在意,反正霍广开是出了名的难请,于是两下里行礼告别,如此场景重复个三两次,直到霍广开走到自家的马车前才算得了清静。
“老爷。”
守在马车前的车夫指着车顶,“方才飞来一只鸟儿,停在你车棚子顶上,我哄了几次都不肯走,您看这怎么处理?”
鸟?
霍广开拧着眉抬眼,等看清车厢顶上停着的鸟后才垂下眼,乐了,“不打紧,是我打小玩儿的鹰,回来寻我呢。”
说罢,举步上车,一抬手将那只灰不溜秋的鸟儿捉下来抱进车厢。
车夫见状搔了搔头,暗道别人家老爷玩的鹰都恁大,一个得有半人多高,怎么自家老爷养的鹰跟鸽子似的,罢了罢了,贵人们的喜好,岂是他这等粗人搞得懂得,于是坐到车前,马鞭一挥专心赶起车来。
车厢内,霍广开一边儿抚弄着灰羽隼的羽毛,一边儿看着自它身上取下的密信,等看完信件内容后,他眼神一凛。
他这好外甥,可真是在贺驰州玩了一把大的,居然一下子坑掉了阏氏单楼等部的主力人马!
“去,送我的帖子给钟离太医,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劳他老人家过来看一下。”
回到霍府,霍广开冲管家说道。
“诶!”
老管家忙不迭点头,也不叫车夫进府了,直接上了马车要他改道钟离府。
“齐管家,老爷刚才回来的时候还没难受啊。”
前去钟离府的路上,车夫还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我回来时候赶车太快给老爷吹着了?”
老管家看得直摇头,霍府从前的下人都被发卖得差不多了,这么多年来老爷一直不肯添人,府里就三两个老家丁守着一个孤寡老爷,本以为日子就得这么过下去,想不到年前表少爷娶了个能干的表少奶奶,人家知道霍府情况后,又给出钱雇来一波下人,眼前儿的车夫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这人还是老管家自己挑中的,因为他憨厚踏实肯干活,如今看来,倒是过于憨厚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老爷难受还得给咱们打个招呼不成?赶你的车。”
一盏茶功夫后,老管家从钟离府里请到了钟离小太医——老太医据说是进宫给贵人看病去了——坐上马车,直直地赶回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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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驰州,北川乡。
赶了几天路,岑永贞一行人终于踩着一夜春雪赶回城外城。
“那边加盖的房子是用来安置新来的人的吗?”
自马车上下来,岑永贞一眼看到和春风外不远处新盖的几排新屋子,于是问前来迎接的古丽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