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一身淡蓝色罗衣,外罩雪白的锦绣披风,脸上的表情犹如万年坚冰,没有半丝波动。
赵裕不动声色的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启唇瓣,问:“找我何事?”
前些天还好战友一样同生共死一起经历危险,怎么几日不见又生疏到和从前一样了?
林若水一边心里嘀咕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边让香伶放下食盒,不等赵裕说“请坐”,自己已经脸大的坐在了一边,扬笑说道:“那几日若不是你对我不舍不弃,我可能也无法平安回来。所以,今日我又带了些糕点过来。还有,”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针脚都没对齐的剑袋:“这个剑袋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了。全当报答你的恩情。”
赵裕闻声,面色微微一动,微不可察的瞧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
形似一个剑袋不假,只是......这绣的是何方神物?
他不大确定的看了她一眼。
他本以为女子大多都是绣些花花草草,不想,她绣的竟是是一只撇脚的猫。
好吧,勉强能够看出来是只猫。样子虽然丑是丑了些,但好在丑的很有个性。
林若水正一脸期待的等着他接受,不料半晌过去,对方动也没动一下。
彦青和香伶在一旁看的也是一脸茫然。谁也看不出来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不入眼吗大哥?
林若水感到十分受挫。这可是她绣了连着两个晚上顶着熬成一双熊猫眼才绣好的呀!何况旁边还有人看着呢,给点面子ok?
本以为他是出于嫌弃不会收下了,正要尴尬的收回来时,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赵裕居然随手接了过来。他一边收下一边道:“也罢,我就凑合留下吧。反正这屋里有的是地方放,多一个不多。”说完,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勾了一下。
虽然只是眨眼间一个轻微的动作,但仍是被林若水那双观察入微的眼睛捕捉了去。
他刚刚那是在笑吗?林若水心中纳闷起来。
可那是什么意思呢?
轻视?
不像。
嘲笑?
也不大像。
那到底是什么呢?
林若水还在纠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时,恰听赵裕恢复往常的高冷模样,一本正经道:“好了,东西我都接受了。你还有其它事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好不容易来一次,林若水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她一面四下张望,一面左顾右言其它:“听闻你前些日子发了烧,不知现在可完全恢复了?”
她嘴上虽这么寒暄问着,可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朝周围打量起来。
他住的地方和她之前想象的一样,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很是好闻。接着她又注意到案上摆放着的凤梨酥与桂花糕,心里窃喜道:果然和原文里面描述的一模一样,这家伙对母亲怀念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境界。
那么糕点和他母亲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缘故很简单。主要源于他母亲去世早,对他造成了永远无法挥去的悲伤,而他记得母亲爱吃点心。记忆中,赵家家教严苛,尤其赵渊将重任和希望全部压在了他身上,使得他自小就变得不苟言笑,年少持重。而儿时只有母亲对他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至此成了他儿时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所以,爱屋及乌,他习惯了在屋里摆着满满两盘点心,以此方便思念母亲的时候随时能够看到。好似母亲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乍一听下,有些诡异。可当时追文到这里时,林若水没少献上卫生纸和鼻涕。
第18章 出口恶气
看过原文的林若水自然对赵裕的特殊癖好,乃至于个人隐私都了如指掌。虽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窥探到别人内心深处的秘密有些厚颜无 | 耻,但她觉得能够拿来为自己所用又有何不可。
谁让她这么悲催的穿到了这里,又被系统逼着做了恶毒女配,当然是利用好一切可用的资源保命要紧。
赵裕道:“我身体已经好多了。”随之,眼睛一斜,后面跟着加了一句:“你呢?可看够了吗?”
闻声,林若水连忙收回乱转的目光,自感失礼的抱歉一笑,随口赞赏道:“你这屋子收拾的好干净啊。(你这样让我一个女的怎么活啊!)”
赵裕不以为然道:“还好吧。能住就行。”
林若水:你这岂止能住,都能当展览馆了。
她一脸自责道:“你身体无碍了就好,否则妹妹我这心里定要过意不去。”
赵裕眉梢微微一挑,说道:“与你无关。你何来过意不去一说?”
她微微垂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言辞恳切道:“你本身就有伤,若非我那日扭伤到脚,麻烦你一路背我,你也不会消耗那么多的体力,之后回来你又骑马载了我一夜。若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你也不会病倒。都是我的错。”说完偷偷抬眼看他。
赵裕道:“你也不是故意扭伤脚的,只能说当时情况危急,谁也没办法预料发生什么。还有后来返家,是我自己要载你的。所以你无须自责。”
林若水顺着他的话往上爬:“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兀自倒了一杯茶,又道:“再说,我又不曾怪过你什么。你何须硬往自己身上扛。就算当初不是你,换成别人,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