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栀初重重点头,不知为何,她又分心看了一眼台下,她的七崽正在台下等着她。
叶栀初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再睁开时,她眼中满是坚毅。
为剑修者,便是要与人斗,更要与天斗!
雷劫轰鸣,擂台中的两人破空而起,剑意浓烈,剑气如山,直直对上那道紫色的惊雷。
!
大师兄与小师妹竟然要劈开这道雷吗?
众人不免为他们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之间空中的那两道身影孤傲,那两道剑光灼灼,竟然比这天雷还要亮上几分。
劈开一道天雷,一道再度落下,他们二人就这样不躲不避,迎面之上,直将这雷劫劈的节节败退。
地动山摇,山呼海啸,这天地都为之一颤。
不知何时,风息云止,乌云褪去,雷劫消散,天光渐渐重现。
而擂台之上的两人,一脸淡然,静坐其中。
叶栀初凝神,神识探入丹田之中,凝望着那颗饱满而圆润的金丹,手腕上的白玉铃铛镯发出一声清响,很快又消失不见,叶栀初有种直觉,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霁玉仙尊与百里无涯背手而站,神色不明,待天雷消散之后,这才爽朗一笑。
“叶栀初如今年岁几何?”霁玉仙尊随手一指,落到了叶栀初的身上。
百里无涯惊讶他不先关心自己的弟子,反而来问叶栀初,有些惊奇,“十五岁。”
“十五岁?”
“十五岁!”
不少长老传来惊呼之声,实则就连百里无涯都略有些惊讶。
十五岁结成金丹,莫说现在,就连千年前,也是罕见。
叶栀初,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当然,叶栖梧十七岁结成金丹,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只不过有了叶栀初的对照,略有些逊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朝两位金丹期的弟子,看来我衡阳剑宗,后继有人啊!”
“恭喜掌门!贺喜掌门!”
他们在这一旁恭喜,台上的两人剑却还没有比完。
叶栖梧眼眸晶亮,意气风发,一扫方才的狼狈,“我不曾认输,再来!”
“好!再来!”
两道身影又交织在一起,惹得台下众人一阵惊呼。
“还打啊?”
“好像是。”
“不过,我怎么感觉身边凉飕飕的,师兄,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不知为何,明明那阵狂风已经散了啊。”
他们一脸懵的去寻找风的来源,便瞥见天上散去的乌云又重新聚拢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劈的对象换了个人——
台下的苏梦槐灵力暴涨,剑意浓烈,将她周围的弟子逼开数十米。
有弟子惊惧道:“苏师姐难道也要结丹了吗?”
陆无洲瞥了一眼发问的弟子,面色凝重,虽然苏梦槐并不缺灵宝,但他还是在她身边布下数道符咒,这是当初叶栀初叫他帮忙准备的,好在自己多画了一些。
苏梦槐显然也注意到了,她额头青筋鼓鼓跳着,一阵无语,怎么早不结丹晚不结丹,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剑,也不知这柄剑能不能撑得过去。
不管了,拼一把!
雷光再闪,雷劫再至,天光又被撕破一道口子,好在没有方才来的激烈。
于是苏梦槐黑衣猎猎,提剑去迎,颇有一种孤勇的气势。
一人一剑劈天地!
左边是苏梦槐对抗天雷,右边是叶栀初与叶栖梧的激烈对战,一时之间,在场的弟子只恨自己没多生出一双眼,此刻目不暇接,恨不得哪边都不落下。
天雷来势汹汹,方才没从叶栀初与叶栖梧身上找到场子,此时黑云压顶,阴恻恻一片,像是想要给苏梦槐点颜色瞧一瞧。
可她怎会惧,她又何时惧过?
少女提剑,哪怕是碎剑,她也不躲不避,既然叶栀初与叶栖梧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一剑起,一剑挥,一剑灭,剑气睥睨纵横,磅礴如山海。
天雷散,金丹初现。
苏梦槐自空中坠入地面,她抬手擦去了唇边的鲜血,笑得肆意张狂,手中的巨剑彻底碎裂,只剩下一堆齑粉,随风四散。
而叶栖梧与叶栀初这一战,比上一次的时间还要漫长,他们的灵力更为浩瀚,从天雷之中领略到的剑意更为精进,是以越战越勇,眼角眉梢都是对战带来的兴奋。
这一战一直持续到深夜,星斗璀璨,明月高悬,晚风拂过,只觉春寒料峭,叫人冷得发抖。
长老们仍在高台,静静等着一个最终结果,弟子们也并未散去,只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一剑如何精妙,那一剑又如何精巧。
黎明将至,漆黑的夜被远处磅礴的朝阳一点点取代,彩霞一点点散开,如梦似幻,初醒的白鹤振翅欲飞,身形优美,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
金红的朝阳崭露出它的模样,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的了这一抹璀璨的金光。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擂台之上,叶栖梧与叶栀初累瘫倒在地上,相视一笑。
这一场没有输赢。
又或者是,这一场,都是胜者。
并不是战胜了彼此,战胜了对手,而是战胜了自己。
晨曦的光映在脸上,叶栀初累得连指头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