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的。”陆莞莞冷淡地给出自己的结论，语气平稳得就像说今天天起不错一样，听不出难过与惋惜，“刚死去没多久。”
所以她身上保留着甜美的香气，让这些失智种舍不得离开。
“怎么会……”牧向明有些难受。
“亲人死去、怪物包围，自己也正在变异，恐惧之下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正常。”
毕竟这个末世，人人都会变异，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那不可控的变异后果，比起自己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不如早早了解在没有任何羁绊的末世中。
陆莞莞走到主驾驶一侧，拿出水果刀在尸体身上翻找，不一会找到了车钥匙。
“开车。”陆莞莞晃了晃手，水果刀上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
牧向明点头，“好。”
第6章 弟弟
牧向明沿着路标一路开车出去，沿途碰到许多失智种，它们一旦嗅到活人的气味就不要命的冲过来，这让原本银白色的车身渐渐染上血色。
在最后一阵颠簸中，他们终于冲出一大群失智种的包围，从地下车库出来了，此时街上雾霭茫茫，能见度不到10米，牧向明不得不放慢车速。
机场的道路十分宽敞，周围茫茫一片，看不到什么失智种，偶尔见到几辆停在路边的车，因为车速低，所以都能躲开。
“莞莞大佬，你家在哪里啊？”
“金湖小区。”陆莞莞答。
“哇，有钱人呐。”牧向明感叹。
“你对C市很熟？”
“嘿嘿嘿，还好，我一哥们在这里，所以经常来玩。送你回家后我准备去找他，正好他的公司就在你们小区附近。啊，我就不瞒着了，就是我说的V战队，是我朋友和我粉的大佬共同创建的战队，他们的训练基地就在金湖森林公园。不过，最近他们好像不训练啦。”
陆莞莞不说话了。
这算什么？恰好实践了六度空间理论？你和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牧向明通过后视镜看到端坐得笔直却似乎在发呆的软萌女孩，忍不住好奇问：“大佬，你好像对这个末世很了解。”
“看多了，自然了解。”陆莞莞回答得很简略。
牧向明以为她是看多了相关题材的影视剧和小说，“我就不行，虽然什么《行尸走肉》、《异形》题材的电影看得很多，但真碰上了还是慌得要死。尤其是见到死人，太恶心了。”
“习惯了。”陆莞莞无聊地盯着手中的水果刀。
这刀还是不称手，有机会一定要回医院看看。
“哇！莞莞大佬，你不会是学医的吧！”牧向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不会是Z大医学院的吧？“
Z大的医学院是C市最好的医学院校，也是全国第一的医学院校。
陆莞莞点头。
“艹，果然是学霸！”牧向明感叹，“莞莞大佬你今年大几？”
“我博士毕业了。”
“艹……大佬，你多大啊？我怎么感觉你才刚成年。”
“22。”陆莞莞倒也不介意自己的年龄。
牧向明：……这算什么？合法萝莉？还是学霸中的学霸。
“好想知道叔叔阿姨怎么培养你的。”牧向明有些恍惚，喃喃道，“对了，家里除了叔叔阿姨还有谁吗？”
“我……有个弟弟。”提到顾思尔，陆莞莞的眼神都柔和许多。
看来，大佬也是有柔软的地方嘛。牧向明看出陆莞莞的变化，决定在“弟弟”身上下功夫，开启聊天模式，“弟弟叫什么呀？他多大啊？”
“顾思尔，19岁。”
咦，姓不一样？不过也不奇怪，现在流行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哇，叔叔阿姨真会取名字，莞尔一笑的意思吗？一听就知道是姐弟啊。不会也像你一样是一个博士生？”
陆莞莞摇头，“正常大二。不过他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在顾思尔16岁时，他就早早地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并为之努力。
牧向明照着陆莞莞的模样，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青涩的、有点酷酷的小男生模样，“那他挺酷的。“
很酷吗？这一问，倒把陆莞莞给问住了。
记忆里的画面，是她13岁时得知父母失踪的消息后，她抱住一个软糯糯的小团子。再稍微大点，小团子已经和她一般高时，拿着锅铲气呼呼地质问她为什么不吃饭的样子。最后是她只能仰望他时，他沉着而冷静地告诉她未来规划的样子。
可无论陆莞莞怎么努力回想，记忆中阿尔的样貌都是模糊一片。
是因为末世漫长的五年，让她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吗？
还是……
陆莞莞下意识地打开手机，却发现手机里竟然没有他的照片。唯一一张，可以说是有他存在的照片，就是他无意中给她拍的一张生活照，照片放大以后，她的瞳孔中，隐约倒影出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陆莞莞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
原来她和阿尔之间早已疏远成这副模样了吗？
她回想末世前，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从她考上大学开始，在她忙于学业之后，她确实鲜少与他有联系了，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关心问候她，他在主动汇报他的状况。
不应该这样啊……明明她才是应该照顾他的人，明明心里头最牵挂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