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一半, 就听苏文英的声音传来:“我弄束花放屋里怎么了?谁规定了家里不能插花的?她花粉过敏关我什么事, 有病就去看医生!我看你们就是针对我,要不然怎么院子里那些菜、还有樱桃树都好好的没被挖掉?别说樱桃树它不开花。”
“开花的时候,令仪小姐都不会到后院来。”李嫂辩了一句。
“这不就结了嘛,她自己都会避开,怎么就不让插花了。再说了,不就是个花粉过敏,顶多脸上起点疹子,又不会要人命,不知道你们矫情什么。”
容蓉:“……”
还以为有些人不过是有些自私,算不得有多坏,但其实正是这种人才恶毒,因为他们会把无知当无辜,当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之后,他们就会可怜兮兮地告诉世人,他们并不知道会这样,试图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谅解。
就像现在,她要是真因为花粉过敏出了意外,那么到最后,别人也只会惋惜的说一句“苏令仪真倒霉”。
她抬起来还没落到下一层楼梯的右脚默默收了回去。
“小姑,你不能把花带进来!”苏君仪的声音也响起。
“没听我说的吗,我□□自己房里,碍着她了?真是好笑!凭什么不许我插花,而不是让她搬出去?”
“小姑,我叫你一声小姑,也是敬你是长辈,别以为我们瞧不出来你就是故意的,你看你是怎么拿这些花的,全都倒着,一边走一边晃,是怕晃不出粉吗?”
随即又响起东西摔地上的声音,跟着就听苏文英气急败坏骂起来:“你们姐妹没一个好东西,一个阴险,一个恶毒!别以为给我家维珍一点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她,我是她妈,我说东她就不敢往西!”
容蓉:“……”
轻叹一声,她转身就想往回走,可是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蓦然回首,正好看到拿着束花的苏文英。
苏文英可能也没想到她在这里,短暂的惊讶过后,眼中便盈起恨意,想起先前她给自己的那些委屈,还有昨夜女儿在耳边说得那些劝自己回家的话,只觉得气往上冲,抬起手就拿着那束花对着她劈头盖脸砸过去。
本来就有点昏昏沉沉的容蓉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和侧脸就被花束拍了一下。
“苏令仪你个死丫头!不是花粉过敏吗,就让你一次过个够!”
苏文英双手紧捏着花束的尾部,死命地往她身上打,红色月季的花瓣如雪一般落了一地。
“李嫂,快去打电话报警!”苏君仪喊着,声音中带着惊恐。
容蓉转过身,抬手就一把夺下那束花,扔得远远的,苏文英见花被她抢走,登时伸手就要去抓她头发。
苏君仪踢开落在脚边的那束依然不成的花,三两步跑上楼梯,想要拉架。
三人在扭打的时候,苏文英被推得一个趔趄,本来就站在楼梯上,这时候她便直接滚了下去。
“杀人了!杀人了!”她这一跤摔得并不轻。
容蓉和苏君仪都没去搭理她,苏君仪望着脸上已经开始起红疹的妹妹,拉着她的手就要跑卫生间:“快!赶紧冲冲。”
容蓉被拉着跑了一段,脚才踏进卫生间的时候,就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都难受不行,她的手下意识紧紧抓住苏君仪,还没开口说话,人便因为缺氧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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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高弋开完会,还没走出行政楼,便被领导叫住,老领导笑眯眯地告诉他,他的结婚申请已经通过了,还问什么时候请客吃喜酒。
在路过训练场的时候,他还心血来潮地亲自下场指导了一下那些正在练习射击的士兵,弄得在场的人都紧张不已,一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气势如虎。
所有人都好奇为什么参谋长今天心情那么好,很快,参谋长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的事就传遍了整个营区。
大家很快就想起不久前参谋长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姑娘。
之前还觉得是亲戚呢,毕竟他平时性子就又沉又闷,根本做不出带着对象招摇过市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高调事情。
谁知道,那看着比参谋长小很多的漂亮姑娘居然真是他对象。
这会子,有些胆大的,便忍不住厚着脸皮问:“参谋长,能不能给咱们说一说你跟嫂子是什么认识,怎么追的嫂子啊?也好让咱们都学学!”
高弋眼中含笑,但不等他开口,旁边带兵的军官忍不住也看向他,好奇问:“对啊,之前都没听你提过,怎么一回来就有对象了?你这工作蛮得挺好。”
高弋云淡风轻道:“很早前就认识的。”
旁边的人还想再挖点八卦,远远的就听有人一路跑过来,急切喊着:“参谋长,你的电话!”
他眼中的笑意在接到宋文彬电话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文彬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了句:“老高,苏令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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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意识似有所无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一群人在叫苏令仪。
容蓉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有救护车、有医生还有护士,晃眼的灯光,还有强加在心口处的压力,身体一时轻一时重。
“准备切开气管,让她家里人签字手术吧。”
耳旁传来的声音,让容蓉急得不行,她很想反对,但是说不了话,也动不了,似乎整个人只有意识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