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父子两相互看了一眼,便见秦恪轻蹙起眉:“这虫如何?”
本尊这会子开了口,秦先生望着他:“这虫极为特异,是鲜家人自己养出来的,可杀人也可救命,老朽瞧状元公这状况,当初应是这虫救命的,所以, * 你家与这下蛊的鲜家人应是有恩吧。”
“……此言当真?”
秦恪微垂着眸,当下也有些不太确定了,他那时还太小,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只觉得恐惧,况且那人对此又只字不提,徒留年复一年蚀骨钻心的痛。
“老朽拿这话诓骗你做什么,况且能不能找到鲜家人还得着落在状元公身上。”他捋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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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弘业寺出来的时候,日头便开始有些光热不济。
少了些温暖,风却变得更大更急切了,也不再是忽起忽停,一阵紧似一阵,几乎没个歇了。
半空里积聚的云已渐渐现出灰来,仿佛只是一下子,天就浸透着凉意了。
一路上,秦恪都没有说话,萧曼也没有吱声,两人似乎都是各怀心事。
回到那座幽静的小院,忽然间就觉得太过冷清了,连人味儿都没有了,萧曼想,大约是因为院里没有人待着的关系,所以连带着这院里也没有了人气,自己身上的那股子热乎气儿都要被这冷清的风吹散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别有用心,说的也都不一定是真的。”
许是受不了这样的郁郁,萧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秦恪淡着眸转回头,望着她硬出的笑脸,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
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可是她那般冰雪聪明,稍稍一推,便会知道她自己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身世,那么往后呢?
依着她的性子,应该会躲着自己远远的,毕竟是他的“家人”屠杀了她的“家人”,甚至就连现下还想着赶尽杀绝……
好容易遇上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口热乎气,还眷念着这人世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人,他不敢冒险。
至少现下还不行。
萧曼期盼地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廊内空空荡荡,那打头最深处的小间仍就紧闭着门,半点没有要敞开的意思。
她心下觉得好笑,这不正好像极了现下他们两人的状态么。
但是设身处地想想,若她是他的话,得了这样的“症”,也确实是件难以接受的事。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但自己一个女儿家,怎好主动同他说这些事情?
“汪汪~汪~”
才听到犬吠,就看那白绒绒的一团朝自己飞奔过来,萧曼弯腰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忽然有了主意。
“你还没给它起名字呢。”
说这话时,她觉得耳朵尖尖都热烫起来了,垂着眼不敢去瞧他,只顾盯着怀里的小狗。
秦恪轻笑着,盯着眼前柔若软玉的耳轮,那上面的红像沁血的胭霞,说不出的可爱,他故意凑近了些:“为何要我来起名?”
他说得又轻又缓,就像在呵气,热流顺着耳朵漫向鬓颊和脖颈,刺得肌肤间悸悸的痒。
萧曼不禁缩了缩脖子,扭过头,紧张 * 得手指又开始绕小狗的尾巴打圈:“你读书多,取的名字比较好听,我随口叫个小白,算是小名了,你给取个大名吧。”
她自觉襟怀坦荡,光风霁月,可一想起起名背后的目的,也忍不住一阵心虚,脸上也热辣辣地发烫。
秦恪不由狭起眸来,眼中尽是如沐春风的笑,猫儿狗儿又不是孩子,还要什么大名小名,不过么,先拿狗练练手也行。
“既然是伢狗,若不然叫……萧霸天,我觉得挺响亮的,也寄予了咱们对它的厚望。”
“……”
这什么名啊!没个正经!
萧曼忍不住撇撇唇:“那还不如跟你姓秦呢,擎天之柱,就叫秦天柱好了,更响亮。”
“好。”秦恪伸手在那白绒绒的脑袋上呼撸了两下,“天柱这个名儿好,往后孩儿的名字还是交给你来。”
“……”
萧曼只觉那颗本就紧张的心愈发紧绷,耳畔也起了些嗡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好像并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该怎么好?
“怎么了?你觉得不好么?”
秦恪见她久久不语,便温声问了句。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以后真的没有孩儿也没关系,咱们还有,嗯……天柱。”
终于是将心里头的话全都说出来了,有些如释重负,但更多的是期待。
秦恪不由愣住,他原以为她是个对“情”懵懂迟迟的人,在自己的百般诱惑下,才慢慢入了瓮,但终究要算起来可能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可刚才她同他说什么,她不在乎他“子嗣艰难”,甚至都想好了以后,闲来无事两人便养狗为乐……
原来是他看轻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想到此,他忍不住双手覆上她的手:“曼娘,你忘了么,我懂些岐黄之术,自个儿的身子还是知道的,那姓秦的老儿不过是玩了些把戏而已。”
“但他说你这蛊虫原先就是为了救命才用的,要是取出来……”
蛊虫在,他不能动情,蛊虫不在,会危及性命。
这其实不也是差不多么?
第44章 狗血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