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很多果子都酸涩呛口,有些是看着好看,吃到口中苦的不行。只有认得这些果子的人才知道到底哪些好吃。
个头最大的那些已经熟透了而掉落在地,或者被飞鸟走兽吃了一些,镯儿就采了一串中等大小的。
那红果子上还留着晶莹雨水,镯儿摘下来一颗,还未放入口中,就已经闻到了清鲜气息。
果子吃进口中有些凉凉的,只轻轻用牙齿一咬,外皮便被软软的破开,汁水很足,甜甜香香的口感让镯儿忍不住眯起了眼。她吃光了一串,也觉得饱了,便又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镯儿不停忙碌,向着自己带来的几个大布袋里装着各色山货,等到把带来的四个口袋都装的满满的了,镯儿才肯停下来松了口气。
眼见着天色还早,但镯儿只稍微歇了一口气,并不多做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头戏。
这四个袋子每一个都被镯儿装的鼓鼓的,加在一起也有不少重量,镯儿的推车还放在山脚下,她只能以一人之力将这些袋子背下去。
镯儿只凭一时的灵光来到山里,却还是欠了些考虑,没想到会一口气背这么多菜下山。她拍了拍脑袋,懊悔为什么没有带着小砍刀来上山,这样她还能砍一根结实的竹子削一削以作扁担。
无法,镯儿只得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去拎,她怕东西丢,又一次只能拎一个袋子,只得先拎着一个袋子走上一段路,再翻回去去拎另外的袋子。
本来只用走上一遍的路,被镯儿硬生生走了三倍出来,上山容易下山难,待到终于回到了山脚下时,镯儿饶是力气再好,也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用尽了。她腿脚都抖得厉害,稍微一个松懈,脚步一绊,就要摔倒。
镯儿惦记手中袋子里的东西,愣是向着一侧将身子偏了过去,歪歪栽倒在地,手中布袋甚是平安。
镯儿趴在地上,用了半天的力气,愣是没能爬起来,已是精疲力竭了。
但她心里却想的:不知道江向歌知道自己把这身他买来的新衣服弄得全都是泥巴,会不会觉得可惜。
想到江向歌,镯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少与江向歌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手臂一撑,一个用力把自己支撑了起来,努力拎起那些袋子堆到车上,又把车把手架在臂弯上,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来时那车所停的方向走了过去。
镯儿等了足走一个多时辰,才有马车经过,镯儿将车拦下,说明了来意。
这个车夫不同于来时那个,是个好说话的,见镯儿一身泥土,还带了许多行李,帮着镯儿一道把行李搬在马车上,马车中还有一人,许是赶路的行人,见着镯儿身上肮脏,皱了皱眉,用手捂住鼻子,又朝着镯儿坐的地方远远挪了一下。
镯儿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不太好看,她冲着马车里的那个人露出个笑来,也不多做攀谈,兀自缩在角落里,欢欢喜喜的揽着自己的四个大布兜。
镯儿手上全是干掉的泥巴块儿,粘在手上干巴巴的感觉很奇怪,她以往这般的时候,总是喜欢耐着性子把泥土搓掉,那会让镯儿有种莫名的开心感。
有时被江向歌看到了,还被他逗着说她是在搓仙丹。
此时却是在别人车上,镯儿不好意思去搓,又累的有些困了,正头晕脑胀的纠结的时候,马车一顿,从颠簸土路换成了咯嗒咯嗒的石板路。
镯儿掀开车帘一角去看,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正是回到了浔州城。
第22章 (修+捉虫)22.派发会做菜
浔州城已经是热闹的黄昏时,驿站附近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小丫头从车上取下来了一大袋又一大袋的大包裹,拎着放到一个颇大的推车上,又摇摇晃晃的推着那大推车闷头走开。
此情此景,镯儿自己觉不出什么来,旁观人群却是觉得十足的诡异。
有人看了半天,对着镯儿的背影感慨道:“这女娃力气倒不小。”
镯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还剩了这么多力气,只是向着已经离住处这么近了,咬着牙,好歹把推车推回到了院子里。
镯儿回了屋子,安晴和白清凝都不在,也许是出去了。镯儿换掉一身脏衣服,又打了水将自己洗刷了一番,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睡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好像是安晴和白清凝回来了,镯儿想睁开眼睛和她们二人打个招呼,身子却怎么都动不了。
安晴见到镯儿,凑近了说了几句话,似乎在问镯儿院子门口的那些菜是不是她的,白清凝拉住安晴,小声道:“叫她睡吧,别吵她了。”
镯儿没力气回话,只一觉昏沉沉睡到了天亮,再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四肢酸麻。
白清凝叫镯儿再躺一日歇歇,可镯儿闲不住,她虽疲劳,还是先去把推车还给了客栈小二,小二接过推车,笑嘻嘻的模样道:“你昨天是不是一个人推了许多菜走在街上?”
镯儿点了点头:“应该是我,你见到我啦?”
小二笑道:“没见到,但听到许多人议论了。”
镯儿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连推个菜都要被议论,只挠了挠头。告别了店小二,镯儿又走了几条街,一条街一条街的问过去,终于叫她撞到一家还有余粮的肉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