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怎么？”
“你方才冲我伸手是何意？”霍厌盯在她两条嫩白的手臂上，开口的语气不算多好。
施霓闻言立刻垂眸, 望了眼自己早就放落的双臂，实在不明自己错在了哪里。
她想了想，只好如实回：“我只想招夫君快些过来歇下, 夜深露重, 夫君穿得又单薄, 如此很容易染寒的。”
霍厌又盯她的眸, 往前迈了半步：“嗯，那我过来了，你方才还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将施霓问住，她发誓自己并没有另外的想法。
可霍厌却一副要她必须回答的架势，施霓不解其意，只得内心叹气，腹诽将军的心思实在复杂难猜，和他将话时，她就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仿佛都是不够的。
“我……”她吞吞吐吐。
霍厌则俯身，离她只咫尺的距离，道：“是不是不敢，怕我会怪罪？”
“……”施霓闻听此言只觉得更加困惑。
好在，霍厌并没有要她回话，而是自顾自地再次开口，声音较之前更是和善了不少，“在我面前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我脾气并不多坏。”
施霓忙点点头，虽不明其意，但她相信这话。
关乎外界的传闻，施霓并不在乎，她只信自己亲眼所见，而且杀戮之人又如何呢，将军是为国为民才双手染血，并非残暴歹徒，施霓只敬他为御疆栋梁，护国英雄。
后知后觉，她原来这么快就已将自己的立场从西凉民众转移到他妻之位上，不过转眼又想，’妻’的含义太过正严，她来自封似乎不妥。
“我知道的，夫君是好人。”她眉眼弯弯，柔声对着他说。
?闻言，霍厌眼神微闪了下，而后一边凝着她，一边朝她伸开手臂，“不怕就过来。”
施霓看他张臂的动作，发愣，心想自己千万别自作多情啊。
她试着往前挪了些，身披的衣衫下摆撩蹭在他手上，霍厌眉梢轻扬，那表情似乎在说，果真如此。
她几乎立刻会意，原来，将军方才是以为自己要和他搂抱，她哪里敢呀！
可，可他居然愿意……
思及此，施霓再不犹豫，于是当即便扑上前去，丝毫不知羞地勾搂住他的脖颈，和他缠颈拥搂，甚至差点就要不嫌臊地吻蹭到他的侧脖颈。
她承认自己目的不良。
霍厌并未回抱，全然一副等待施霓动作的孤高姿态，他只伸出手，将险些从施霓肩头滑落的衣带重新敛上。
“将军，你……”紧张绷着一根弦，施霓猝不及喊错了称呼。
霍厌箍在她纤细腰肢上的手一紧，嗤声不满：“将军？”
施霓怕因错受惩，闻言忙嗲嗲地改口相唤，“夫君，夫君……”
他任由施霓娇声颤颤，整个人更是撩蹭地直往他身上贴，方才被他才敛好的细带再次从她肩头滑落，这回，他没那么好心。
当下，霍厌几乎已认定施霓对自己情切，女子以丈夫为天，他对此没感觉太多意外，只是……霍厌颔首，面对着眼前的春色，他也只保持着骄矜冷淡的姿态不变，像是如此便能否认他对施霓的感觉，以及那欲灼难忍的冲动，很可耻。
只一晚相处，他不信自己定力竟如此薄弱。
直至感觉到她身颤，他才终于开口：“抱够了？”
闻言，施霓忐忑收手，方才一番浪荡行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将军心里此刻已然成了何样模样，挨身又贴又蹭的，衣衫亦不整，她何曾这般勾过人？
可那是她一定要抓住的稻草，她必得争取。
霍厌往后退开半步，拉她的手上榻，二人平躺，他又说：“早点睡，明日起早，我带你去东屋请安。”
“真的？”施霓惊讶，闻言立刻惊喜地侧过身去看他。
自她进府以来，还未敢以新妇的身份向程夫人请过早安，眼下将军回来，正是将她介绍于人前最正恰的时机，她原本是不敢想的，却没想到将军竟是如此心细之人，知她如今在府中身份主不像主，仆不似仆，处境十分艰难。
霍厌只觉她问的是傻话，“还能有假？”
他寥寥数语，却轻易安了施霓的心，她心暖着：“夫君，你真好……”
施霓心里对他的那点惧，早被欢喜盖过，何况两人方才早都实实贴抱过了，她早不在意和他亲近。
可将军却板着脸躲开了，声音也正谨，“睡觉。”
施霓立刻应：“好。”
“躺回去点，别贴着我胳膊。”不然，他今夜没个能睡着。
……
翌日清晨，施霓先醒，睁眼发觉自己正对着一张英俊威凛的面庞，不由得顿住。
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她没多耽误，动作小心地从榻上下来，往后召进阿降，开始轻手轻脚地梳洗打扮。
女子的着装容扮可比男子复杂得多，衫裙里一层外一层地裹，发鬟样式也十分繁复，更不必提还要费些时间去思寻，这头上身上的朱钗饰环该如何搭配。
她若不提前准备，势必叫将军等很久，她自不敢犯这个懒。
待清丽妆容上好，将军终于有了转醒的动静，他从榻上撑起了身，之后动作利落地换衣穿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抬眼看施霓一副齐整模样，便问：“醒了怎不叫我？”
“将军昨日喝了不少酒，若是自然转醒应会更舒服些，不然恐会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