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水都是这样，那便用这样的水吧。”昭宁往盆子里看了一眼，“动作轻一点，不要碰到盆底。”
绿夏瘪瘪嘴，道：“是。”
她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公主都说不介意了，难道她还能说什么？只好将那帕子在水面洗了洗，拧出来。
这地方天气不好，干净的水也没有，绿夏越想便越心疼公主。前几年流落在宫外，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宫了，却也没享几天福，便又跟着驸马爷来了这样的偏远苦寒之地，也不知何时能再回京城。
昭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江城苦寒，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水既然旁人用得，她也用得。
绿夏嫌弃地端着用过的水出去，准备
倒掉，却被老管家拦住：“绿夏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里缺水缺得很，这用过的水也不要随意倒掉了。”
绿夏愣了愣，朝盆子里看了一眼，这水她已经嫌脏了。用过之后还不倒掉，如何能继续用？
她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问：“那我应该倒在哪儿？”
老管家指了指院子一角，那里有一口大缸，“倒在那里，傍晚可以用来浇树。”
缸里面有一层覆盖住缸底的水。
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是泥浆。
绿夏一瞧见这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哗啦一下将水倒进去。刚刚还是三分水、七分泥，这下就变成了五分水、五分泥。
老管家在一旁将绿夏的神色瞧得真真切切，有些不好意思道：“让绿夏姑娘见笑了，咱们江城的水比黄金还珍贵，您呀，过几天就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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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胳膊怎么了？”霍年起靠在仓库墙上，看沈洵蹲在地上检查火1药，他动作很奇怪，几乎是每检查一个，就
要捏捏自己的胳膊。看得霍年起啧啧称奇。
沈洵抬起胳膊往后摇了摇，“没什么。”
一副根本不想与你多说的表情。
霍年起呵呵笑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还是悠着点吧。”
沈洵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随口道了声多谢，又道：“这都受潮了，也不会突然爆炸，不用担心。”
担心？
他担心个鬼，霍年起觉得头疼，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与这人多说话的原
因。
愚蠢而不自知，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你什么时候能再做一批？”
霍年起换了条腿支撑身子。狄戎今年春天没有动静，可是他们的粮食显然也不能让他们支撑这一整年，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和亲失败一事，霍年起都不敢保证他们此刻是不是阴测测地盯着江城，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才回来？”沈洵拍拍手，站起身来往外走。
“去哪？”
霍年起没得到一个准信，自然是不甘心的跟着他。
“我回家，你跟着我干嘛？”沈洵白他一眼，甩了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傻小子，胆儿变大了.”霍年起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舌头舔了舔后槽牙，“不说是吧，很好。”
沈洵走路飞快，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是随意地摆摆手或者点点头，便算作回礼了。
路人摇摇头，似乎是早已习惯，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
“驸马爷，您回来了，公主正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呢！”小圆子走上前，迎他进去。
昭宁便问：“如何？那些火1药都毁了吗？”
这么一大早地就去找霍年起，肯定是因为火1药的事儿了。
沈洵点头，“都没用了，不过灼灼你别担心，我重做一批就是了。”
他这会儿倒是笑盈盈的，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轻松，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一样。可是刚刚在仓库那里，他明明把守门的两个侍卫厉声批评绿萝好一
通。
“不耽误事就好。”
昭宁眼见地瞧见他不时抬手捏胳膊，面上一燥，“胳膊很酸吗？我叫人给你捏捏？”
叫人给他捏捏？
沈洵立马摇头，他不习惯旁人的服侍，或者说，不习惯旁人的近身。
昭宁话一出口立马也明白过来，便改口道：“你一会儿要是无事可做，我帮你捏捏吧？”
毕竟是为了她。
两只胳膊保持那样的姿势一整晚，想
想也知道有多难受。
“好啊。”这下答应地倒是很快，“我确实没什么事。”
沈洵眉头都舒缓了，心满意足地想今晚还要继续。
早膳罢后，沈洵便急不可耐地拉着昭宁来到内室，往床上一躺，一只胳膊抬高，先道谢：“谢谢灼灼。”
“谢我做什么？”昭宁走到床边坐下，“该是我谢你。是这里酸吗？”
沈洵盯着昭宁小巧的下巴，也不知她按的是哪里，只管道：“是，就是这儿。”
昭宁便加重了力气，觉得沈洵的胳膊硬邦邦的，有点按不动的感觉。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耳边一热，原来是沈洵坐了起来，对着她的耳朵呼了口热气，“灼灼，要不，你也躺下来吧？”
问得小心翼翼，手上拽人的力气可不小。
昭宁捶了他手臂一下，没好气，“手不酸了？”
沈洵很诚实，“酸的，不过不影响，灼灼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