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往昭宁面上看去，才发现昭宁眼下的青影有些重，道：“你是不是有些累，要不睡一会儿？”
沈洵难得说了一句单纯的睡觉，只是昭宁真的是不相信他口中的睡觉，没好气地瞪他，“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她发现自从来了江城之后，沈洵颇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在她面前，也没有过去那么拘谨。
是的，拘谨。
甚至有的时候会说一些让她面红耳赤又接不上来的话，还一脸无辜地等她的回答。这人，怎么会这样呢？
沈洵摸了摸鼻尖，避而不答，反而说：“灼灼，要不你休息一会儿？”
昭宁瞅着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她本来就是在休息，难道不是他进来打扰了？
沈洵看不懂昭宁的眼神，只是觉得被灼灼多看一眼，他都是高兴的。只是已经学会心疼人的驸马爷怎么能忍受自己妻子明明困乏之极还不休息呢？
直言劝道：“灼灼，你眼睛下面都有青影了。”
言下之意，你真的该休息了。
青影？那不很正常，也不看看这几晚你自己都是怎么胡闹的！
昭宁觉得手肘这样撑着实在是有些疼，索性坐了起来，准备穿上鞋子。
沈洵冲她笑笑，体贴地将两只精致的绣鞋拿起来，伸手握住昭宁的脚，替她穿好鞋子。
“你昨日是怎么了？”昭宁瞧他小心的动作，又忍不住心软。心软的念头刚升起来不到一瞬，昭宁急忙又压下
去。
不能纵容他，不能纵容他。
也许两人现在这相处状态，不仅仅是因为沈洵回来江城之后心中有了熟悉感，还因为自己对他的纵容。
当初昭宁还觉得把沈洵拖下水来，心中很是愧疚。因为沈洵的人，本就是天边皎洁的明月，可望不可即，当远远地欣赏便可。而她则是久陷淤泥的腐烂植株，根已经腐朽，上面虽然看起来光鲜，却撑不了多久。
但是现在，她发现明月虽然皎洁，可是当接近之后，才会发现明月亦有
□□。甚至，比她更甚。有的时候，她分不清是自己把沈洵拖下水，还是沈洵让她动了欲。总之，两人现在这样，比她预料的好得多，她也不需要那么愧疚。
昭宁慢慢站起来，腰还是有些酸。沈洵连忙上前搀扶，一面道：“昨夜？没有啊，挺好的。”
是挺好的，后来挺好的。
昭宁看了一眼沈洵，知道他是一时没有想到自己之前是什么心情，并不是无意欺瞒，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你好好想想。”
不笑，是因为累的。
若问沈洵怕什么？
自然是怕昭宁板着脸。
他真的开始好好回想，好在想的也很快，“灼灼问这个啊，因为昨日抓了狄戎的一个奸细。”
抓了奸细，本应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沈洵却没有高兴，显然还有内情。昭宁没有立即说话，继续听他讲。
“我也没有想到，那奸细竟然会是姜珏。”
沈洵说这话时，仍旧有几分生气。他
觉得人无耻也该是有个限度的，但是姜珏的无耻显然是没有这个限度。
“再过几天就是师父的忌日了。”沈洵还记得过千山临终前，还提及了姜珏，担忧她一个弱女子，怕她在风雨中飘零。虽然知道她跑去狄戎是为了荣华富贵，过千山的第一本能还是责怪自己没有教好徒弟。
现在，沈洵很为难，他要怎么告诉师父，他担忧的徒弟成了狄戎的奸细？
昭宁也是一阵沉默，姜珏这样的人，本是不值得过多关注，此时抓住也算及时，还没造成太大危害，也算好事
一桩。偏偏，姜珏与沈洵是这样的关系。昭宁能体会沈洵心里的为难，再瞧他果然因为想起这件事而变得心情不好，闷闷地坐着，一语不发。
昭宁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念头，直言道：“所以你因为你师妹不高兴，回来折腾我吗？”
说到折腾二字时，昭宁还是忍不住面上一燥。
这都是说的什么！
沈洵腾一下站起来，连连摇头，立马道：“没有没有！”
顿了顿，面上露出几分迷茫，“灼
灼，我何时折腾你了？”
他仔细想了想，确信自己没有折腾昭宁，肯定地说：“我才不会因为姜珏折腾你的，灼灼，你放心。”
因为相信自己没有做过昭宁口中的话，沈洵因而以为昭宁此言是担心自己日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急急地给出了保证。
明明是一句略带暧I昧的话，昭宁还怕自己这话若是点醒了沈洵的欲望，可就不好了。没料到后者一脸茫然地误解了。
罢了罢了，“等到你师父的忌日，你
好好地向他老人家解释解释。”
怎么又提起师父了，沈洵真是有些跟不上昭宁了，但是不由得纠正：“不是我师父，是我们的师父。”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带着灼灼一起去，好叫师父瞧瞧，他曾经说自己娶不到媳妇的话是错的多么离谱。
他不仅能娶到媳妇，还是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沈洵：我都想好了，带着灼灼去给师父撒狗粮！
过千山：孽徒！
沈洵：孽徒是姜珏，我是孝顺的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