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中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却绕过了太后与贵妃,直接禀告到了皇上这儿来,昭宁不得不说,岳昭仪此举也是很有意思。
她默了默,道:“既然皇兄有事在身,皇妹就先行告退了。”
此事交给皇兄去处理,她很放心。而且,岳昭仪眼下要说的话,很有可能自己不适合听。
皇上点了点头,“李才德,送公主回
去。”
昭宁一走,皇上也没有再审那个小太监,直接唤人将其收押。待整个御书房清清静静,只剩下他二人,皇上才问:“你这是何意?”
“这是臣妾像皇上表明的,诚心。”岳南珊勾了勾唇。
“你的诚心?”皇上不能看到自己此时的神情,否则他就会发现他嘴角的弧度与岳南珊的有多么像,“还是岳家的诚心?”
“现在只是臣妾的,”岳南珊笑意盈盈,“否则一个小太监怎么够呢?”
话中的未竟之意是,现在给皇上您抓个小太监,只是她一人的诚心,而岳家的诚心自然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太监了。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向朕表示诚心,是何意?”
“臣妾觉得,皇上需要臣妾的这份诚心,不是吗?”岳南珊轻声道,她可不傻,最近几年看得尤其清楚。皇上当年一挫之后,便韬光养晦到如今,从未有一日妥协过。偏偏岳家,她的父亲,年纪大了,竟然犯起蠢了,想要早早地站队。她怕自己再不站出
来,任由她父亲做决定,整个岳家就要毁于一旦了。
她相信,以皇上的能力,有朝一日掌握大权之后,必定会一个个的算账。她虽想置身事外,但是既然已经进了宫,又怎么可能呢?况且她不争,也会有人动到她头上。
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先发制人。趁着皇上如今羽翼未丰,向他伸出援手。日后,她才有说话的权力。
“朕不知,原来朕的昭仪娘娘这么聪明。”皇上沉默了一瞬,忽而笑道,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神采。
皇室中人,就没有长得难看的,最不济,也比寻常人好上几分,更何况是这位年轻的君王?
岳南珊压下心中隐隐的悸动,又恢复刚刚的模样,“不及皇上万分之一。”
是的,不及。
就连心性的坚定,也不及他万分之一。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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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你又要输了。”沈洵拿着一枚黑棋子,并没有立即落下,而是伸出左手,在棋盘某一点上指了指,“你要是放在这里的话。”
昭宁一顿,“谁跟你说我要下在那里了?”
要同沈洵下棋,前期想胜他很难。可是了解了之后,便能猜到他的大致思路。尤其是,他那些微笑的表情和动作会在不经意间暴露他的心思。
昭宁笑了笑,对上沈洵略带惊诧的眼,将白棋子落在沈洵手腕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喵呜——”沈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猫大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从他脚边掠过,径直跑到昭宁身边,侧躺下,耷拉着爪子求抚摸。
沈洵了然,他养了只白眼猫。
昭宁伸手将猫大抱起来,捏了捏它软绵绵的前爪,“你师妹走了,你也没送一程?”
“什么师妹?”沈洵盯着棋盘,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不算的,逐出师门了。”
“你把她逐出师门的?”
“嗯。”沈洵点头,不管别人怎么
想,姜珏反正在他心里,已经算不得他的师妹了。如果师父还在,也许他还会考虑考虑原谅她。但是师父已然仙逝,他与姜珏之间唯一的关系也就断了。
“灼灼,我想回江城了。”沈洵不知想起来什么,语气有几分黯然,兴致缺缺地把棋子放回棋盒。
这局要输了。
昭宁怔了怔,想起他倒是曾经提过。沈洵离开江城也有小半年了,想回去倒也正常,又听得他道:“师父的忌日快到了。”
“也好啊,”昭宁知道于沈洵的师父于他而言有多重要,“明日你同皇兄说一声,总得把事情安排好。”她也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沈洵的人是什么样的,即使他已经过世。
猫大是个不安分的,在昭宁怀里待了一会儿,又想到处跑。昭宁将它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它的尾椎,猫大就迈开了四条腿,慢悠悠地走了。
“同皇兄说啊?”沈洵面带犹豫,“灼灼你去同皇兄说,不好吗?”
皇上才不会同意他的请求,沈洵还未
问,就觉得自己猜到了结局,肯定是不行的。
昭宁被他的反应逗乐,“放心,我们一道去。”
看他这反应,约莫是被皇兄欺负怕了。
“公主,宋姑娘差人递来帖子,请您去宋府喝茶。”
两人正要收拾棋盘,准备再战一局,就被小圆子的话打断了。
小圆子过来时,还曾犹豫过一瞬,要不要等一会儿再说。然而昭宁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犹豫,吩咐他直接说事。
沈洵抬头看向小圆子,“宋姑娘,哪个宋姑娘?”
小圆子对上沈洵略带不悦的眼神,心道,驸马爷,就您想的那个宋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沈洵:怎么办,有一点怕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