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当机立断,立马带着人启程回京,回京以后哪儿也没去,立刻花了重金将消息送去了太上皇处。
本以为这釜底抽薪之举可以助他们梁家飞黄腾达,可是梁家未曾料到,皇家竟然如此震怒。
怎么能不震怒?
梁家这样的商贾只以为长公主乃一国公主,唯嫡唯长,只晓得自己儿子能做个皇婿,哪里晓得皇室里头是将这位公主作储君培养的呢?
嘉帝及其帝后年轻,都觉得他们能再生个皇子,但是谁知道嘉帝并没有此打算。而太上皇也早已将长公主殿下作储君来培养。
是以,这公主召幸第一人就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太上皇,对此十分看重。
太上皇属意苏家的长子,想让苏家长子作女君王夫,只等女君国子监学业完成就宣布婚旨。
嘉帝虽没表明过意思,但是也是要为公主寻得一个实力稳靠的夫家,否则公主一朝为君拿什么镇住四方诸侯?
种种考虑之下,像梁家这样的人家是从未在皇家考虑之中的。
但偏偏是梁家这样的人家。
嘉帝怎么不怒?
文昭皇怎么不怒?
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个侍卫,却来了梁家。文昭皇得知秦君怀孕之时又惊又怒,和侍卫厮混也就罢了,竟然还怀了皇嗣,偏偏还被梁家这样的小人得知了。
文昭皇第一反应是杀。
将梁家杀个精光,把这事儿永远烂在土里。
梁家也不是傻的,为得权益早就殊死一搏,做好了万全之策。倘若文昭皇不赐婚,他们拼死也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千明的长公主殿下在国子监时期做了什么好事!
是以,赐婚一事,就在梁家的拼死之下和文昭皇的震怒之下定下了。
嘉帝为此事与太上皇大吵一架,二人谁也不让谁,就差拿着刀一人捅一刀了。文昭皇绝口不提为什么同意此事,嘉帝问不出所以然来,想查的时候却发现昭阳殿的人也被自己女儿换了个干净。
当真是被这爷孙两气的绝倒。
沈容带着人到梁家的时候,那一身的煞气和杀气将梁家的守卫吓得不轻,以为是谁寻仇来了。
再定睛一看,这为首的女子穿着的衣服上绣的是掐金丝的凤凰,当下吓得跪拜在地上。
沈容看着这“梁府”二字来气,佩剑从腰间抽出,一剑将梁家牌匾砍了两半,拿着剑一脚踹开了梁家大门。
跟着沈容来的都是前身是锦衣卫的皇家暗卫,唯命是从,数百着黑衣的安暗卫很快将梁家围的水泄不通。
梁家这一家子真是被吓得路都走不动了,刚刚儿子被带走了,现在又来了一批凶神恶煞的,难不成梁家今天要命丧于此?
梁父到底有些见识知道这位穿着凤袍的是当今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手段狠辣。
“见过皇后娘娘。”
梁父带着一家人跪拜下去,沈容却不领情。
“拜什么拜!”她一剑指出,“你们家当真胆子泼了天去!敢叫你们家小儿欺骗公主?!如今事情瞒不住了,才想着补救?!”
梁家人一头雾水,皇后娘娘在说什么?为何他们听不懂?
梁父略一思索,猜测是这长公主在其中隐瞒了什么事情,便也顺着说下去,“梁家实属罪该万死,请娘娘看在未出世的小皇孙份儿上……”
“住口!”沈容一声厉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梁家打的如意算盘!”
她的目光落在梁家那群妇人手里抱着的孩童身上,手中握着的剑紧了紧。秦君是未来储君,梁家这样的人家若留下其他血脉,迟早会祸乱朝政,威胁小君。
梁父感受到的她的目光顿时身上一寒,这位皇后娘娘该不会想让他们梁家只留下梁光霁一个男丁?
“小八!”
有暗卫自围墙处跃下,跪在沈容面前听令。
“凡属梁家子嗣全部带走!”沈容看着梁父,“往后新帝登基三十年,梁家凡有子嗣皆送往宫中,听见了吗?”
梁父骤然瘫倒在地上,新帝登基三十年?那要什么时候?熬到他们梁家真的后继无人才能入朝为官?
难道他们家当真只能靠梁光霁了?
沈容新中国怒气难平,想对梁父出手,却被身后暗卫拦住。
“娘娘!三思!万事以公主为先!”
此时婚讯已经传出,京都本就议论纷纷,若此时皇后娘娘杀了梁父,那么公主殿下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议论,皇家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议论。
沈容瞬间丢开剑,转身满脸怒气跨马回宫。做到这里已经是她能为小君做到最多了,沈容心有难过,要是能杀了梁家一家就好了。
但梁家现在显然还不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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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苏滨白治疗几天后,秦君终于转醒,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毕竟要是再不醒,这腹中的胎儿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秦君醒的时候,只觉得嗓中干涩无比全身上下好像都发软一般,这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桑……琴。”她有些费力的喊出大宫女的名字。
这声音沙哑又小,亏得桑琴就守在她床榻边,秦君有了动静时她立刻就醒了。
“殿下?”桑琴的声音十分惊喜,“殿下您醒了?我去叫苏御医来!”
“慢……”秦君有些累,“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