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秦将衣袍穿好,现在看来,这帮大臣们真是找收拾。
二人一路往大殿过去,路上小太监匆匆说了些,“今日在商论科考一事,大人们吵成一团,陛下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靳秦心下转了转,复又掉头回去。
“哎?将军您去哪儿?”
“拿剑。”
尚未到大殿门口就听得一阵一阵的杂乱声,像是北街的菜市场一般,烦扰无比。
“兴武举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嘉帝时期废黜此举有其道理!一身蛮力就能得一官半职的,岂不荒谬!!”
“哎?我说刘大人你这话说的我们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一身蛮力?那前头上阵杀敌没有力气能杀吗?你们这帮病歪歪的文臣过去的话,吓都能将你们吓死。”
“粗鲁匹夫!”
“你懂个屁!”
“你…你满嘴粗鄙之语!”
“我他奶奶的就爱讲,你能怎么样?”
文臣武将叉着腰指着鼻子互相不对付,唾沫星子横飞。秦君坐在上座面无表情的听着,有时候还进去和两句稀泥。
靳秦进来看到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先前上朝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几天这些大臣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听话,乍一看到这场景还真有些不适了。
范增依旧在打瞌睡,冯星拉着朱达防止他把拳头挥向了户部的官员,周严红着老脸和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臣争得不可开交,仿佛一张口就要把几个大人的族谱都扒拉一遍。
吵死了。
“都闭嘴。”
这道冷冽的声音这些大人们再熟悉不过,众人仿佛是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全部息了声音。
怕?
废话,谁不怕,这贼子现在天天带着兵器上朝,指不定哪天惹了他,他们就身首异处了。
秦君在朝他看过来,目光极淡,细看还有些许冷漠。
靳秦,“……”演戏还是她厉害,合着不是她请他来的吗?
“大将军今日来迟了。”戏还是要演完的,秦君想着,便出了声。
靳秦,“迟便迟。”
秦君脸上的表情似隐忍似愠怒,看得一干臣子眼中含泪,陛下您处境之艰难让臣等日夜难眠啊!
盼望陛下您自己多加小心,臣等会为您加油的。
“科考一事有何商论?前些时候不是已经定下我为武举考官?”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
靳秦看向那位有异议的官员,手看似不经意的摸过腰间的佩剑,那官员手抖了抖,颤巍巍道,“但是科考时间完全可以更快!”
众官员,“???”你这小赤佬!快什么快!睁着眼睛说瞎话?
靳秦,“哦?是吗?”
他目光扫过一片官员,示以威压。
“是的!”
“确实是!”
“靳将军说的有理!”
“有理有理!应当应当!”
一个个回得恳切非常,就差鞠躬点头了。
“既如此,今日早朝便到这里吧。”
目的达成了自然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但是秦君尽职尽责,满脸怒色站起来,“你……!”
满脸怒容好像在说,你怎可替我决断?
靳秦,“……”
头好疼,好想回去睡觉。
“陛下好生回去歇息,身子毕竟还未大好。”
于是众位官员就看到陛下拂袖而去,眼中尽是愤懑。
第七十章
靳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个秦君谈一谈了,他总感觉这玩意儿演着演着容易让他分裂,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要造反。
但是怎么可能啊?
郁闷。
这人但凡一郁闷就会开始觉得事事不顺利,比如靳秦出来撒泡尿都能遇到祁恪。
烦死了。
虽说二人在行宫之中有了一些莫名其妙非常难言的和平时期,但完全不代表他们两个就能握手言和了,更不代表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尿尿。
靳秦面无表情的看着祁恪,“你能不能上隔壁尿去?”
祁恪自顾自的解腰带,“就不。”
靳秦气急,你有毛病是把?这儿这么多位置你非跟我挤一块是什么意思?
但是祁恪不让,靳秦更不可能让开的,他扭头轻哼一声,也解了腰带。
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两个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开始不自觉攀比了起来。
靳秦想,他应该没我大吧?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他的应该大一些。
“比一比?”祁恪骤然出声道。
“比什么?”
“小时候都玩过,谁远。”
靳秦看了一眼,“比就比。”
于是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个是禁卫军统领,一个是镇北大将军,就在这个小小的茅房里比起谁尿的更远。
不多时进来两个禁卫军,见到靳秦和祁恪都是一愣。
毕竟祁恪之前去杜华楚跟前做侍卫的时候,靳秦还暂代了一段时间事务,也是当了一阵子的禁卫军统领,且带着一帮禁卫军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现下在茅房遇到现在的顶头上司和曾经的顶头上司,怎么觉得有些尴尬?而且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也怪怪的。
两个禁卫军硬着头皮问了好,“靳将军,祁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