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靳秦一直没发现,苏滨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靳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无事。”
这样也没事?
苏滨白拧着眉看他颤动的右手,“你且伸出手来,我替你把把脉。”
靳秦抿了抿唇,伸手给苏滨白把脉。
“白御医真的不必关心我,眼下陛下的伤势才重要。”
他心里牵挂着秦君,一想到他前日还和她吵了架,心里就是万般后悔。
苏滨白把过脉,发现他确实没什么毛病,便松了手。
“陛下伤势固然重要,然而此刻你也不能出了什么事。”他带着靳秦继续往前走,“此事定是陛下身边的人所为,目的尚且不知,但是陛下受伤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朝中必将动荡。”
靳秦听此眼里的阴沉压抑,他自然知道。想到刚刚的场景,他身上的杀意就有些压不住,直逼的苏滨白都打了个寒颤。
“我看你也不像是外界所说狼子野心,反而对陛下十分关心?”他觑着靳秦,开始想套一些话。
靳秦一怔,看着苏滨白的背影没有答话。
狼子野心是真,十分关心也是真,只是这些,他不好说。
苏滨白没等到靳秦回答,此刻药房也到了,他推开药方的门,自顾自开始抓药。
靳秦将这药方打量了下,发现这药房比起宫中的太医局也不差到哪儿去。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白御医,这儿莫非是陛下行宫?”
苏滨白抓药的手一顿,抖了抖袖子,开口道,“不算是。”
不算是?
这是个什么回答?
“只是陛下每年都会来住上一小段日子罢了。”他道。
靳秦想到自己在马车上看到的那一盒孩童衣服,“晚辈在马车上发现陛下准备了一些孩童衣服,可是带来个白御医的子孙的?”
“咳咳咳!”
这一句话将抓药的苏滨白呛住。
我的祖宗天爷,这哪儿是他的子孙?他哪里担得起?
但这话他也不好同靳秦讲明白,只好囫囵着搪塞过去。
苏滨白想起一些事情来,提笔将药方写下来塞给他,“你先抓着药,我想起有件事要办。”
靳秦看着手里被塞的药方,不知此刻何事让白御医这么着急。
苏滨白急匆匆的走了,留下靳秦一个人对着方子,慢慢的在药房抓药。
方子上的药许多,靳秦一味药要找许久才能找到。
不知为何,他总觉身后有人在看他。
靳秦回头看向门口,什么人也没有,他疑惑的拧了拧眉,是他想的太多了?
-
秦君重伤昏迷未醒的消息如靳秦所料很快传了出去。
然而此刻秦君不能回皇城,大臣们找不到秦君,又找不到靳秦,顿时人心惶惶起来。
“陛下重伤又不在皇城,这可如何是好?”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重伤,又无储君监国,莫非上天警示?”
“科考一令推行后,陛下便出了此事,定是有所联系!”
“陛下登基以来,尚无子嗣,又无王夫,此刻出了乱子,便见其弊!”
“先迎苏相回京!”
......
朝臣百姓众说纷纭,一派是礼部尚书的人,希望能延迟科考改革。
一派是在秦君后宫有人的大臣,希望借此机会,让秦君立下王夫,早日生出皇储。
而在这其中,最多也是最势不可挡的就是,迎苏宴回京的大臣。
大臣们觉得,此刻秦君重伤又不在皇城,为安定民心,应当先让苏相回京稳住局势。说的人越多,支持的人也越来越多。
靳秦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秦君依旧没有醒来。
京都那边闹得很厉害,而据他的人所报,苏宴已经准备回京了。
这事儿的得利者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靳秦冷沉着一张脸,目光之中尽是厌恶。
苏宴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啊。
他目光看向床上躺着的秦君,目光柔和了些,白御医说她今日就能醒了。
杜华楚自外头推门进来,见靳秦还守在床边,心里有些触动。
“你回去歇一会,我在这儿看着。”
靳秦点点头,没有犟在这儿硬等秦君醒过来。
靳秦的卧寝就在隔壁房间,因一直紧绷着神经高度紧张,现在躺在床上也放松了些。
没多久,便闭着眼沉沉睡去。
卧寝的房门被人慢慢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挤了进来。
他左摇右晃慢慢的跑向靳秦睡着的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他歪了歪头,“走...走错了。”
小人儿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又赶忙跌跌撞撞的往外头跑了。出了靳秦的门一把扑进秦君的卧寝,将杜华楚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来了!”杜华楚见了人,连忙上去将人抱来。
说起来杜华楚便想到昨日的事情,脸还有些红。
她点了点怀中小人的额头,“你呀,昨日里差点被人发现了,知不知道!”
小人看着杜华楚红红的脸,睁着双大眼睛道,“姨姨羞羞,亲亲......”
杜华楚本就红的脸被他说的更红,“你这小祖宗,什么地儿都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