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宣看到这个宫女,眼皮子敛了敛。
这是秦君身边的大宫女桑琴,但却不是桑琴。
靳宣后来才知道,原来“桑琴”可以是很多人,这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衣物穿戴完毕,秦君也不能再赖着不起。
她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开始由着桑琴等宫女们梳妆打扮。
“阿宣你今晚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靳宣正想着事情,秦君的话骤然响起。
他抬头看去,见她正一边被伺候这洗脸,一边问着他,有点漫不经心。
靳宣垂了垂眸子,“没有。”
“嗯?今天不是你生辰吗?不要礼物啊?”
秦君已经准备出门,她拿过自己的书,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匆匆的离开了昭阳殿,只余下坐在床上发呆的靳宣。
原来公主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还以为公主根本不知道。
一时之间,靳宣心里高兴起来。
礼物……
他坐在床上静静想了起来,以他的身份能向公主要什么礼物?
国子监里栽了不少的话,此刻回春也渐渐的开了起来。
秦君和杜华楚凑在一起说话,祁恪和苏宴二人在不远处讨论诗文。
“哈?男人喜欢的东西?”杜华楚倏地出声道。
这一句将前头讨论诗文的两个男人目光吸引来,杜华楚冲祁恪眨了眨眼睛,随即继续和秦君交谈。
“你要送给你家那小侍卫?”
秦君真是服了她这大嗓门,“你再嚷嚷全国子监的都知道了。”
杜华楚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说你这还想什么?你家那小侍卫最喜欢的肯定是你啊。”
“所以?”
“这还要我教?你跟小侍卫不是一直都是单纯亲亲抱抱?”
秦君品出了杜华楚话里的意思,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杜华楚看了一会。
杜华楚被她看的发毛,推了推她,“你老看我干嘛?”
“你老实说,”秦君顿了顿,“你跟祁恪有没有……?”
“咳咳咳”杜华楚咳得满脸通红,作势伸手要打她,“你这不是废话!我是谁!”
秦君挑了挑眉,看了看前面伸脖子凑过来听到祁恪,“是吗?那我找祁恪取取经。”
“不行!”杜华楚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秦君心里想笑,看着杜华楚通红的脸道,“为什么啊?反正你们两那么懂,我问问学一学。”
真是吹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杜华楚心里暗暗后悔。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去问祁恪!你有想知道的问我不就行了!祁恪知道的都是我教的!”
越吹越大,杜华楚颇为心虚。
秦君被她逗得直笑,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杜华楚这才知道自己被秦君骗了,恨不得拎着秦君打一顿。
然秦君笑归笑,但是确切考虑了杜华楚所说的事情。
她已经成年,储君的位子已经是板上钉钉,因此召幸的第一人也就十分重要。
这召幸的第一人,应该就是未来的王夫了。
若说礼物,给靳秦一个名分似乎不错。
杜华楚看着秦君变化莫测的脸色,也知道她在考虑什么了,“你既喜欢,给个名分也没什么。”
这话说的秦君眉头皱了皱,“什么喜欢?帝王家哪里有喜欢这东西。”
杜华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小心翼翼藏着人,又费尽心思的想让人家开心,生怕那侍卫在昭阳殿受了气,不是喜欢是什么?
“你就嘴硬吧。”杜华楚下了结论,不欲再和她多说。
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悟出才行,旁人说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秦君坐在位子上静静地想,她喜欢靳宣?
没有。
她只是想得到这个人,和她想得到那些漂亮瓷器是一样的。
只是这个瓷器会哭会笑,她也只是想逗他开心。
喜欢?什么是喜欢?
秦君看着前头嬉闹的祁恪和杜华楚,祁恪和杜华楚的喜欢是喜欢,她和靳宣的也是喜欢?
晚上早早的下了国子监,秦君没再选择和杜华楚一起去看戏,而是一反常态早早的回了昭阳殿。
她想着杜华楚的话,对桑琴说,“今天都不用过来伺候了,都回去歇着。”
桑琴听了后高兴的带着宫女们回去休息了,心想平白得了休息,真是太好。
此刻傍晚,天边的彩霞一半藏在云里,一半映出极美的光晕。秦君抬头看了看这天,红光泛着紫,好像是她常常见的娇花一样。
靳宣没想到秦君今日回的这般早,他刚刚练完武回来,浑身都是汗,看见站在院子里的秦君时,愣了愣。
“公主今日回的这般早?”他开口。
秦君听到他的声音,慢慢转头看向他,笑颜如花,眼里的亮光让靳宣觉得,远处的彩霞黯然失色。
昭阳殿内的汤池慢慢的响起水声,靳宣拿着巾帕慢慢的为秦君擦洗着。
秦君趴在池壁上,闭着眼想着,这事情要怎么做。
“阿宣。”她轻轻唤道。
“嗯?”
“你今日生辰。”
靳宣的手一顿,随即继续道,“我不想要什么东西。”
如今,靳宣在秦君面前,不再说属下了,因他已经不是侍卫,侍卫营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