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在单位时给他发的信息没回,打了电话也没接。呆在座位上,越想越气,到了打卡时间就下班,气冲冲地打了车来找他。
到了大楼门口,被拦下了,有门禁。走到了这,她居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说不定有事,她开会时也会将手机静音。这么一通火发了,要是他真在工作,那不是无理取闹吗。
来都来了,于是她跑去了旁边的餐厅,打包了晚饭,三个菜就五百多,肉疼地付了钱,拎着打包盒给他打电话。
他再不接,她就把外卖拿回家吃。
赵昕远跑下楼时,一眼看到了人群中高挑的她,穿着驼色大衣,围了跟围巾,在等着他。
这种感觉很好,她来找他,她在等他。
下电梯时才发现她给他发的信息和一通未接电话,赵昕远这就产生了愧疚,但他也不好意思承认。
赵昕远接过她手中的包装纸袋,牵着她的手,带她进去,“冷不冷。”
“冷啊。”宁清跟着他进了电梯,过了下班的高峰,电梯里只有他们俩。
“我下午在工作,手机放沙发上,没看......”
赵昕远话还没说话,就被她吻住了唇,今天她穿了靴子,不用垫起脚尖,只要抬头就能碰到他的唇。
“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宁清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来时怒气冲冲想要找他要个说法,见了他,却想着哄他,不想跟他有任何争执。
在办公室吹了半天空调,忙到没顾得上喝水,干燥的唇部被她的吻滋润。低头看着她这一副嗔怪的样子,这个女人的本事就是,把他气了两天,再轻飘飘地把这事翻篇,他若再想谈这件事,倒成了他的不是。
他可没软心肠,眼神撇开了她唇上的潋滟,“如果我还生气呢?”
赵昕远绝对没有以前那么好哄了,她心里也没了底,“那我就一直亲你,亲到你不生气。”
他耸了耸肩,“你几岁?我不觉得这个方法有用。”
说完正好电梯门打开,没有放开牵着的手,他带着她走了出去。
再次刷了门禁,一个小型创业团队,办公场地不需太大,宁清倒是惊讶,这个点,也没人加班,就他一个人。
他的办公室在最里边,一张升降式办公桌,长沙发上放着毛毯,赵昕远将餐盒放在了沙发前边的茶几上,他的确有点饿了,坐在了沙发上,把包装精致的打包盒一个个放在了桌上。三个菜,两碗米饭。
办公室很热,见她脱了外套,里面穿了贴身的针织衫,他拿过米饭盒的手一顿,眼神回到了筷子上,没看她。
结果她拿过他手中正在拆的筷子包装袋,“你这是连饭都不让我吃了吗?”
“生气时不该吃饭,对胃不好。”
赵昕远气笑了,“那我早两天吃饭时,你怎么不来关心我的胃?”
宁清拿不准他的脾性,这个男人,才跟她复合多久。就开始跟她耍心眼,要她一个个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弯下腰,被他捂暖的双手轻捧住了他的脸,温柔地从额头,亲到眼睛,感受到他睫毛的晃动,停留在鼻子上,再到唇。
“还生气吗?”
第48章
有时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忽略问题,这个阶段无法解决的问题,等到下一阶段,无需费力都迎刃而解。
人是贪婪的动物,才一周多,赵昕远就想要她踏进他家,他知道自己步伐过快了些。
他感受到了不确定,这种感觉,是无法用□□上的默契来消弭。
爱怎么会让人生活平衡呢?
如此排他性、强烈的目的性、付出与回报比无定数、让人直面弱点的东西,有多美妙,就有多邪恶。
她爱他,是不求回报的。
他爱她,充满欲念、占有与贪婪。
年少时说过,关于感情的最私密感受,他谁都不会说。
说什么呢?
说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对不确定的慌乱、对失控的恐惧?
这些年少恋爱时对自我人性的一瞥,在今后数年,无一不展露在学业与生活中。
出车祸那一天,他已经意识混乱到不知国内是几点,那个电话她是否还会使用。绝境之中,他想问她,他该怎么办。
家境、学历、皮相、财富,都是外在,在男女关系中,毫无吸引力可言。这些并不可贵,只是运气好。然而符合了世俗标准的衡量依据,被世人纳入了性魅力的组成元素。
对他来说,这些什么都不是。
若见过最纯粹的爱意,最强悍的内心,对世俗标准能用天然的自由意志抗拒的灵魂,你还会觉得那些东西珍贵吗?
是一文不值的。
如果他是一个修行者,那她就是天然的得道者。
在强者眼里,爱情是驯服与被驯服,哪有那么多的沟通?如果交流有用,还会有战争吗?爱的逻辑简单粗暴到毫无公平可言,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臣服。
一个内心骄傲到傲慢的人,若没有致命吸引力,没有灵魂上强弱的碾压,怎么会爱得如此深沉?
他不会让她知道,I’m your slave.
赵昕远知道自己急躁了,他应当耐心,而不是逼她。他享受她的小别扭,即使有时如此折磨人。
一双欲念加深的眼望着她,“我肚子很饿,没力气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