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出得难了些,看来没考住你。”江非很有耐心地等了她一个时辰,眉目含笑,心情甚好,又取出一张丹方给她,“你去炼成丹药给我一观。”
就没去栖梧峰,丁羽直接在幻花溪谷掌教住处开炉炼丹了。
各峰其实都有丹房,只是没有栖梧峰地火方便而已。丁羽若不是因为孤云峰只有自己一个人需要,不想多花灵石,用灵石喂着火种,在孤云峰也一样可以开炉。
至于引来的地火,全引去谷底伺候君洛宁去了,原来君洛宁用来炼丹的丹房也废了。
她在幻花溪谷炼丹也不是第一次了,本以为很快能完成,不想这次一待就是两天。
丹房内,余烟袅袅,丹炉内一捧焦灰,地上坐着个人,捧着丹方两眼发直。
到底是哪出问题了?
丹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有人很谨慎的问:“丁师叔,掌教问你完成了没有?”
“没。”丁羽挠挠早被抓乱的头发,还要再琢磨,外面人却又道:“掌教说,若没有,也不必再试了。”
看来是与她还没学到的知识点有关。丁羽也爽快,把丹房整理一二,便回去见掌教。
江非不是很愉快的样子,薄有不满。
“丁羽,这几个月似是有所分心吧。”
丁羽惭愧地低了头,小声辩解:“其实最近一个月没怎么学。”
“哦?”
“我师父心情不太好,不怎么理我,我自学的时候老是分神。”她有点不好意思,她分神是因为老去看师父的动静,想看他什么时候缓和了好去说话。
江非一时没说话,过了一阵才缓缓道:“浪费了一个月,你也是,不早来告诉我。”
“啊?”丁羽茫然,告诉他作啥,告诉他也不能解决啊。
“罢了,这几天你先去栖梧峰,向冯师弟学这丹方吧。”
“是。”没做出题,丁羽惭愧得很,第二天便老老实实前往栖梧峰讨教去了。
她不在的时候,自是孤云峰值守弟子替她照料君洛宁,早有惯例,也不必挂心。
这一学便是一个多月,除了教会她炼这灵丹,冯越还得教他丹方中涉及的难点与药理。掌教更是传话,让她最近都与冯越和沐宜学习,待他下次考较再说。
一个多月之后,掌教果然再次召她前去,重新出题考了一番,这才满意颔首,松口让她回孤云峰了。
丁羽对君洛宁也甚是想念,不知师父十天不见,是不是消了气。一离开幻花溪谷,也顾不上得到停阵的时辰,她取了水便飞奔去了。
到得地牢口,却见值守弟子正百无聊赖地坐那写写画画,演算符文。丁羽不由取笑他:“我不在家,你们就偷懒,怎不去炼体?你们君师祖心情好点了没有,最近搭理你们没有,快给我透露一下。”
那弟子见她来,早丢下手头木棍跳起来见礼,见问,脸一苦:“师叔,可别提炼体了,掌教那边专程有人传话,最近别去炼体,阵法威力加强,我们受不住。”
“啊?”丁羽一惊。
“这都一个多月了,我们也没进得去,从来没停过。”
“啊!”
“估计君师祖心情……不会好吧。”
丁羽丢下他就往地牢跑。
阵法正在运转。地上现是红光,比平时所见更为明艳,腾腾的似有火焰在燃烧,映得阵中所跪之人身形也更为明亮。
不多时又转为冷白,恍若冰雪反射着阳光,洞内都明亮了许多。
君洛宁似乎在发抖。他一向对这阴阳地煞阵承受力很强,有次还对丁羽说过,这阵法本就是他自己布置,用来修炼所用,现今就算修为废了,也不过是难受一点,还吃得消。
也确实吃得消,不是逞强。丁羽就见过他在受灵气冲击时分神观察武鸿烈的情况,历练时有问题相询,其实也多是在阵法启动之时,君洛宁就跟完全没受影响一样,思路明晰神态从容。
平时更偶尔见他在阵中睡着,尽管也会不时颤抖一二,但居然没影响他睡觉,也是让人佩服。
可是今天他不像吃得消的样子。身子不住颤抖,不时咬紧牙关喘息一声,唇上深深浅浅的伤口。
“师父!”丁羽大叫一声。
君洛宁没反应,她又叫了一声,这回他听见了,空洞的目光迟钝地扫过来,突地冷光又换了红焰,他猛地一阵颤抖,半晌才惨笑一声,低哑破碎的声音传出:“我认输,你去让江非住手,我教你。”
“师父……”
“还要我如何,要我求你?”
宁羽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迟疑,立刻掐诀捏印,与掌教传讯。
“掌教,停阵,停阵啊!”
“他可愿改过?”
“愿意了愿意了愿意了。”
江非那边不再闻声,但阵中红焰渐渐变淡,君洛宁的颤抖也渐渐停止,牙关松开,只闻低低的喘息。
却是没停阵,只是恢复了原来的强度。
丁羽就站在阵外等到了申时,阵势一停便冲了过去。
君洛宁受了多日暴烈的寒热灵气轮番冲体,方才一松劲,竟晕了过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不过身体被钉着,仍是直挺挺的跪在那儿,在外面看不出来罢了。
丁羽不知自己眼睛都红了,她哪知道随口说了一句,竟引起掌教的不满,责他不教自己,居然用了这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