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卉呜咽着想说话,手臂挣扎却越收越近,骨头都快断了。
顾呈安走过去,很是绅士的撩开她已是碎片的衣服一角。
他手法很轻,就几秒,冰凉的药物融入体内。
付清卉没再挣扎,只是攥紧拳头,眼眸猩红带着憎恨目光,死盯着谢晏。
谢晏没半点笑意看过去,视线交融,仿佛一切都变了。
他吩咐人取下堵嘴的毛巾,走过去低眸瞧着她混浊不清的脸色,问:“还有话说吗?”
付清卉嘲地上吐了口血水,甩开自己胳膊,摊软坐在地上,全然不在乎自己那卑劣的傲气。
她抬起头,视线打在谢晏身上,仔细扫了几眼,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注射后的手臂上冒出血珠,酸涩感压在手臂,让她有时间恢复平静。
“那丫头,知道你养了这么条狗吗?知道你偏激,不择手段吗?”
弄死一个人,在谢晏眼里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简单。
这种见血时的冷漠,难道沈烟不会害怕吗?
谢晏眼眸暗瞬,语气很淡的开口:“知不知道,我都要定她了。”
闻声,付清卉干哑地笑声响彻客厅,听得人汗毛竖起,陡然有些恶心反胃。
顾呈安听不下去,转而去厨房外的吧台上坐着,还让人帮他倒了杯茶。
付清卉笑完了,裂开嘴角问他:“你真以为,听她的话来折磨我,沈烟就能活吗?”
她笑得狰狞,狂妄,甚至是嗜血。
谢晏皱眉凝视她,漆黑的眸色侧侧沉了下去,气质阴鸷又沉郁。
付清卉完全不在乎,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她勾着笑:
“沈烟的心早就千疮百孔,根本补不好,得这种病的人,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她顿了顿,慢悠悠吐出两字:“自杀!”
谢晏的心猛然被攥紧,疼得紧住呼吸。
他低声带着哑意:“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是吗?”她不信,嘲笑谢晏的狂妄。
付清卉笑得欢愉,像地狱里的恶灵。
她歪过头,慢悠悠开口:“那你可得好好说,毕竟你们越逼她活着,她就越想死。”
她眸色偏冷,毫不避讳的移开眼睛,去找坐在吧台上的顾呈安。
柳叶眉往上一抬,肆意挑衅:“对吧,顾医生。”
顾呈安手指顿时一紧,他后悔了。
就应该蒙上付清卉眼睛,用手术刀,一刀又一刀划破她皮肤,让她听着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恐惧的死去。
谢晏恍惚着神色,朝顾呈安看去。
顾呈安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莫名偏过头垂下眼眸。
这回,他是真没办法了。
空气间陡然凝结。
谢晏下意识紧握拳,眉头紧锁,失魂站在原地。
见样,付清卉乘胜追击,喃喃道:“她会死的……”
她撑起膝盖,晃晃悠悠站起来。
“小晏。”
“沈烟,活不成了……”
谢晏面色阴沉,脑中全是沈烟抱着他,伏在自己耳边说得话。
就和付清卉说的一模一样。
他的小烟会离开自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巨大的冲击,让他喘不过气,压得心口好疼。
何铭见情况不对,连忙招呼人来:“把她带走。”
付清卉被人拖拽,她大吼:“你们会逼死她的……”
何铭吼道:“带走!”
她从谢晏身边经过,柔声警告:“小晏,你会跟我一样,爱而不得,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谢晏凉凉掀起眼皮同她对视,暗淡的眸子没光亮,阴沉沉全是恨意。
付清卉眉梢一扬,活生生一个精神病患,她被拉走,嘶哑的嗓音继续游荡:
“柳竹音,你就在下面等好了,你女儿就快来见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轻快的笑声,是付清卉用下半生换来的。
回过神来,谢晏已经恢复原样,只是嘴里叼着烟,他咬住滤嘴,冷声发问:“她不会自杀的几率是多少?”
客厅里沉寂了一瞬。
顾呈安竟有些紧张,不自觉吞咽口水,走到侧边打开小窗,任由凉风吹到他脸上。
消去疲惫感,等脑子清醒后,他艰难开口道:“很低。”
顾呈安沉了眸色,从谢晏手上拿走烟盒,自顾自抽了一根,避风挡火点烟。
烟味吸得太快,他呛得咳了两声。
他又道:“换而言之,小烟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在咱们面前。”
沈烟现在没有生的欲望,哪怕有柳竹音在她心底撑着,可她骨子里却不能原谅自己,那种想要离开的解脱感,在她心里扎根发芽。
谢晏手指夹烟,单手揣兜,瞧着没多大神色,他暗哑发问:“要是去国外治疗,去找你老师呢?”
哪怕是一丁点机会,他也要试试。
顾呈安淡淡弯上嘴角,沉声道:“换个环境,也许会好很多。”
沈烟现在已经不信任他了,除了必要的话语,和每日心理辅导时该问的问题,其他的,她是一句话不说。
想来,在沈烟心里已经把他排除在外,认为他会和别人一样,逼迫她活下来。
要是没付清卉这事儿,说不定还能借沈烟依赖谢晏的心理,好好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