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选的？”许愿问。
“我选了第二种。”高茗苦笑看着她，眼尾隐隐有泪光闪烁，“其实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许愿你是对的，我应该从这段独角戏里抽离出来了，有些男人，并不是近水楼台就能得到的，是他教会我这个道理。”
“没了爱情，有面包也好啊，他不给我爱情，塞给我面包，也算我没有白喜欢他一场。”
她擦擦眼角不多的液体，很快恢复了都市丽人的洒脱，“所里会把资源倾斜给分所，我傻了才会离职重新开始。”
“不就换个地方吗？没了恋爱脑，我就不信我高茗搞事业不行。”
“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和他在合伙人会议上平起平坐，他见了得叫一声高par。”
放出这些豪言壮语时，高茗的眼里又有了光，很耀眼。
许愿觉得这一刻的高茗其实很美，发自真心祝福她：“搞事业的女人最美了，高茗，祝你顺利。”
高茗：“谢谢，希望你爸爸早点醒来，我知道这其实是你最大的愿望。”
她一顿，又开腔：“许愿，我为刚才的，还有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道歉。”
许愿一怔。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我至少明白，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没问题，几年前你们就应该在一起了。”
两个女孩敞开心境到这里，这些年的心结仿佛一夕之间打开了，许愿也真诚坦率：“说来话长，我和他，我们之间有过很深的误会。”
“你有我欠缺的勇敢，高茗，你一直都比我厉害。”
服务员陆续进来上菜，两人聊未来聊同学，心照不宣不再聊男人。
高茗坚持要买单，许愿便也没坚持，她们从包厢出来时，两个小朋友从另一个包厢一前一后跑出来，跑在前方的小男孩跌倒，瘪起嘴要哭，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要上去扶，许愿见状，也奔上前帮忙哄。
她们身后的包厢传来女人们的惊呼声。
“蛋蛋！”
“晴天！”
许愿转过身去，怔了怔，觉得其中一位极美丽的女士颇眼熟，在哪里见过。
这位女士和她视线相遇，拉起女儿后，笑盈盈开口：“许小姐，又见面了。”
“您是？”
对方认识她，她却还是回忆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位。
“在中心医院住院部楼下，你忘了？”女士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老公是顾淮远，我姓陆，叫陆兮。”
经陆兮提醒，许愿那短路的记忆终于通了，想起来那天她魂不守舍站在医院楼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晓得不能离开，哪怕见不到他，也得守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就是在那时，顾淮远夫妇上前和她打招呼，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她心不在焉，扯谎说是来医院采访，他们夫妻俩看破却不说破，只善意提醒她上去瞧瞧林季延。
那时心乱如麻，甚至好好没有打过招呼。
“陆姐姐，新婚快乐。”
许愿知道她和顾淮远刚办完婚礼，林季延前不久飞去海边，参加的便是他们的海岛婚礼，婚礼应该很温馨，因为他提起这场婚礼时就露出可疑的疑似羡慕的笑容，闷骚评价了一句，“海边婚礼挺不错。”
“谢谢啊，有心了，喜糖家里还有，回头来我家玩补给你。”
陆兮长相明艳，待人接物也是八面玲珑，随即介绍身边的短发女士：“这是方楠，周勒太太，周勒你知道的吧？”
“知道，读书时都一个学校的。”
许愿结结实实惊了一下，她没想到周勒也突然结婚了，几个月前在电影节见过这二世祖，被美艳不可方物的女明星挽着手臂，眉眼间都是风流倜傥，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家口的男人哪。
叫蛋蛋的小男孩扑上方楠的小腿，奶声奶气喊“妈妈我疼”。
许愿红唇张了张，更加迷糊了。
周勒那混不吝，儿子都这么大了吗？
她好像突然回过味来，林季延最近为什么总在她面前神神叨叨提生孩子的事，原来他的两个兄弟孩子都这么大了！
顾淮远一夜之间当爹的事她多少知道点，林季延跟她提过，大约也是当年跟陆兮你侬我侬却被父母棒打鸳鸯，陆兮不忍男友为他抛弃大好前途黯然离开，顾淮远也不知道她有孕在身，多年后她回来，也没想过要让女儿认回爸爸，还百般瞒着女儿晴天的存在，最后还是顾淮远自己发现有个能蹦能跳的女儿，好端端一个霸总，当时心态差点崩了。
方楠也是个爽快人，捂嘴一笑，替她解惑：“你没看错，就是周勒的种。”
被人看出心中所想，许愿怪不好意思的：“姐姐好，我是许愿。”
偶遇顾淮远太太这个小插曲，许愿在林季延出差回来的晚上跟他提起，重点是周勒。
“周勒什么情况？跟顾淮远一样吗？”
林季延刚洗完澡，没吃晚饭，懒洋洋吃她煮好的饺子：“就他这样的，像是被抛弃的那类人吗？”
“不像。”许愿很肯定，“他高中就已经长着一张人渣负心汉的脸了。”
这贴切的形容倒是深得林季延的心，他眉眼笑开：“眼睛挺毒。”
到嘴的饺子突然不吃了，他倾身看进她眼底：“那我呢？”
“说说看，我在你眼里长着一张什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