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清面上还有担忧之色,见她确实没有大碍了才放心,“没事就好。”
他收回水袋,在距他们十来尺的地方席地而坐,茶白群裾铺开,在青草上极为好看。
“好看么?”祁衍突然问。
这话没头没脑,但山黛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了继续吃栗子糕的胃口,将糕点放到盘中,靠在石块上休息。
“连栗子糕都不吃了。”祁衍泄出一丝笑意,面上全是讥讽之色。
山黛被他说得心里烦躁,忍了又忍,但实在没忍住,“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声音算不上大,但语气说不出的不耐烦。
她很少这样,储清一直注意着两人这边的动静,他也不想窥探,这不是君子所为,但等他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听了很长一段时间。
山黛和祁衍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亲近。
她从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
倒也是,他们都在宗门内,而他几乎都在外面,关系自然没有她们的亲近。
储清觉得自己想多了,抬眼看向眼前流动的河水,才觉得心境恢复平和。
昨日一路平静,并未遇见任何可疑之人,可今日,几人发现了异常之处。
灵力铺天盖地笼罩临近的区域,探测后却发现并未有人。
“路上要更加小心。”储清向几人传音。
被人跟踪不可怕,怕的是实力比他们的高,那时就麻烦了。
几人留意着周围,察觉丝毫风吹草动便会停下来探测,但还是没发现人的踪迹。
她们并未在天黑前走到小镇或者城池,但是路上有供人休息的小客栈,虽然有些简陋,但只是休息一晚,几人对住处的要求并不高。
订房上楼,山黛进入房间,简单吃点东西,储清就来了。
想起祁衍说过的话,她有些犹豫,但想想又觉得自己瞻前顾后,本就是为了攻略储清,若是真的受祁衍控制,那她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想清楚后直接拉开门,笑着道:“二师兄进来吧。”
而就在两人进屋后,一个男人从拐角走出来,浸着戾气和冷意的眼睛像是要将门盯穿。
祁衍想不明白,他昨夜才说过让她不要靠近储清,可她就像忘了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看来他还是对她太好了。
屋内,山黛和储清在四方桌边坐下,山黛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问:“二师兄,你是过来帮我祛除魔气的吧?”
“嗯。”
她直接撩起衣袖将手腕放在桌上,祛除魔气需要不短的时间,等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比上回多了一倍的时间,这次清理起来也更加艰难,下回怕是会更难。
“好了,记得药浴。”储清将手收回,又嘱咐了她几句。
这个客栈只是供人歇脚的,没有太好的条件,甚至连浴桶都不提供,山黛只能等下一回再泡。
储清治疗完便离开了山黛的房间,毕竟男女有别,待久了不妥。
而他出门后不久,便又有男人进入。
山黛瞥了站在屋中的男人一眼,走到床边和衣而卧。
其实她方才担心祁衍发现后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但让她疑惑的是,他是在储清离开之后再进来的。
这不太符合他的脾性。
他这幅阴恻恻的模样显然生气了好一会儿,很可能从储清进入她房里时就开始发作。
憋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山黛现在还能自娱自乐一下,她已经不是很怵祁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不会再杀了她。
祁衍站在原地,越看山黛心中的情绪越是无法排解,快要漫出来的怒火将他的理智一点点蚕食干净,不剩一丝一毫。
过去将已经躺下的人拽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将她箍着拽到门边,打开门往储清房门口走。
山黛没有挣扎,就这么看着她们离储清的房门越来越近。
她也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或许就是累了,不想再管这么多,一切随其自然,老天爷让她活命就活,不能就算了。
储清知道了她和祁衍的关系也好,不用再提醒吊胆。
彻底想明白的山黛更是无所畏惧,内心极为平静。
而她这幅表情更是让祁衍的怒气无所发泄,同时又慌乱无措,他能依仗的东西好像已经没用了……
这样的话,他如何能留住她。
祁衍的理智回笼,死死咬着后槽牙,最终抱着山黛回屋。
抱着她躺在床上,泄愤似的在她颈上咬,见她还是不吭声,祁衍心里更是不畅快,恨不得咬出血,让她涨涨记性。
可山黛压低的痛呼声让他立即停了动作,怕真的伤到了她。
只敢在方才咬出的齿痕处轻舐,借此抚慰自己空落落的心。
仅仅只是这样,就让他沉迷,她的身上的香味和温度像是致命的毒药,让他无可自拔地深陷其中。
但是他没有太过放肆,只是轻轻地在脖颈处轻吻。
神经兴奋过后,倦意席卷全身,他拥着山黛的后背,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之时,窗边传开细微的动静,祁衍缓缓睁开双眸,轻抚怀中之人的修长脖颈。
山黛被他的动作弄醒,正要扒开他,却察觉了不对,她的手顿住。
有人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