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仍旧视陈标如孩童,抱着陈标不撒手。其他人见到这场景,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想亲手上前抱一抱。
朱元璋和陈标腻歪了好一阵子,才放下陈标,牵着马秀英的手嘘寒问暖,和马秀英腻歪起来。
陈标不想看父母的感情戏,驱赶着一众不知道为何,见到亲爹就跃跃欲试想和亲爹打架的弟弟们离开。
朱元璋哈哈大笑:“夫人你看!标儿就像是在驱赶一群猎狗。”
马秀英嘴角抽了抽,笑不出来。
国瑞啊,除了标儿这个早熟的孩子之外的儿子们都讨厌你是有理由的!
陈标回头瞪了朱元璋一眼,朱元璋在陈标生气前拉着马秀英逃开,躲掉了陈标的唠叨。
虽然身高和陈标差不多,但比陈标壮实一倍的陈樉学着陈标抱着双臂,没好气道:“这个爹回来干什么!没有他我们家更自在!”
陈棡也不住点头:“是啊。他回来,娘和大哥就要陪着他。特别是大哥!每次爹回来你就只陪着爹!”
陈狗儿道:“对!把爹赶走!大哥和娘都是我们的!”
陈猫儿虽没说话,但点头的频率非常高。
陈标哭笑不得:“爹在的时候,我也每日陪你们玩耍,哪里有只陪着他?”
陈樉和陈棡嚎叫:“不!爹回来后大哥你根本没时间陪我们玩耍!只有时间监督我们功课!”
虽然陈狗儿还没有功课,也跟着附和:“对对对!”
“对你个头!”陈标挨个敲完陈樉和陈棡的脑袋,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监督你们,你们就不肯好好做功课!总要等着我催着你们做!若你们在我找你们之前把功课做完,我们不就可以一起玩了吗!”
陈樉和陈棡捂着脑袋:“哦。”
陈狗儿又站到了大哥这边:“说得对!”
陈樉和陈棡对陈狗儿怒目而视。
陈猫儿退后一步,把自己藏在了陈狗儿身后。
冤有头债有主,狗子哥哥惹的事,你们不要瞪猫儿。
陈标见弟弟们的相处,不由笑出声:“好了。爹这次回来肯定又给我们带了很多好东西,哥哥带你们去一人选一件当礼物。”
弟弟们这才开心起来。
这抢娘亲和大哥的爹,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朱元璋回来之后,和家人只温存了一日,便要回归明王的身份。
陈友定父子俩和张昶都等着他,应天挤压的需要他处理的事也很多。花云看着朱元璋的时候,都哭出声了。
朱元璋十分无奈。花云生得魁梧,性格刚烈,怎么偏偏是个哭包?
花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朱元璋不住给花云递帕子,反省自己回来晚了。这副君臣相宜的场面,在场的人并没有感动,反而觉得眼睛有点疼。
一直在外镇守,难得回应天一次胡大海,脑海里不由想起之前主公幕僚们“调戏”他的诗句。
自古臣子爱自比美人,将君王比作夫君或者爱慕之人。主公和花将军这一副场面,真的有点像是丈夫安慰哭泣的妻妾……嘶!糟糕!我的脑子被叶琛那个家伙荼毒了!
胡大海忍不住恶狠狠瞪了叶琛一眼。
叶琛给了胡大海一个“你瞅什么”的眼神,胡大海立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怕叶琛生气。
自从胡大海没有听叶琛的劝,没有让几个苗将进劳动改造营,把叶琛气回了应天,结果遭遇叛乱之后,胡大海就对叶琛怂得慌。
为了不让叶琛去洪都,胡大海扛着被他灌醉的叶琛跑回驻地,让叶琛继续给他当搭档之后,胡大海就对叶琛更怂了。
所以他只敢在叶琛看不到的地方瞪叶琛,叶琛一看过来,他就立刻缩着脖子装乖巧。
这两人眉来眼去被其他人看到,他们的眼睛更疼了。
宋濂忍不住打断道:“花将军,别哭了,先说说那个张昶的事可好?”
花云捏着手绢,一边哽咽一边吸着鼻涕道:“那个人,是贼元户部尚书。”
朱元璋瞪大眼睛,下巴微缩:“哇哦!”
李善长忍不住手痒:“主公!不要学……你儿子!”
朱元璋嘴硬:“我没学!”
知情人都露出了嫌弃的眼神。这神态和标儿一模一样,主公你不是学标儿,是学的谁?标儿是个孩子,这个动作很可爱。主公你知道你这样多恶心吗?
即使朱元璋是一个能让郭子兴在人群中一眼相中,直接提拔到身边当近卫队长的美男子,但那是二十多岁的朱元璋。现在朱元璋都快四十了,还学标儿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感到反胃。
但朱元璋自己不觉得。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学习了陈标的神态。
朱元璋催促道:“户部尚书?户部尚书都来当使臣了?他被贼元朝廷排挤了?是个能人吗?有可能留在咱们这吗?”
刚才还嫌弃朱元璋的李善长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主公记得咱们缺人,不在乎对方是大元的官,愿意接纳人才,还是不错的。
花云使劲擤鼻涕,抹了一把眼泪,终于哽咽结束,将陈标当日在城楼上的话重复了一遍。
花云确实是个好文官苗子。他记忆力非常好,重复陈标的话时几乎没疏漏。
朱元璋听完花云的话后,不但没有因为张昶可能是个来搞破坏的奸细而生气,嘴角上扬的幅度简直快咧到了耳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