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九门巡捕营不盯着,现在换了皇城的人。”荣相见吐槽着。
周显旸有些愧疚地搂住她腰她:“都是我的错。”
荣相见一把拍下他手:“你注意些,刚才被教训还没够啊?”
周显旸讪讪地缩回手,俊眉微蹙,语气委屈:“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凶了?刚成婚的时候,你可是很温柔的。”
小南小北对视一眼都很惊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煜王这样撒娇。
相见也瞧不得他那样,笑道:“我何曾无缘无故凶过你。在外头,你的行为举止要收敛一些,不然让人瞧着不尊重。你要是嫌我不温柔,就去找个温柔的吧! ”
“唉,怎么又说这话!”周显旸最不喜欢她这样,登时不大高兴。荣相见笑着,主动拉着他的手,求和:“好啦,以后不说了,去吃烤肉吧。”
那明静尼姑一眼就认出他们。
周显旸这才想起来,他陪相见第一次祭拜娘亲,来买烤肉的时候,明静似乎就认出他来了,只是当时她有意遮掩,他也没在意。
这回,明静丝毫不掩饰,笑道:“哟,姑娘和郎君又来了?”
荣相见笑道:“是啊,这千年古树重生的奇观,怎能不见见?”
“这回要几刀肉?”
相见说:“两份肉,四碟果子。”
“好嘞,您等着。”
明静一边备着食物,一边随意问:“我们有一家分店在寰宇门外,要不要过去尝尝?”
周显旸接过碟子,手指忍不住发颤,他耐着性子,盯着明静的眼睛,一字一句:“今日不便,以后再说。”
明静立即明白了什么,不多说,认真收拾肉。她的伙计照旧去帮他们收拾好一个桌位。
秋高气爽,四人一起坐在明静的烤肉铺子前面,吃着烤肉喝着新鲜桂花茶,懒懒晒着太阳,样子看起来别提多惬意。
若不是知道不远处有几个人也坐了下来,周显旸今天就可以见到余湘宜了。
荣相见想到这里就气。
……
崇政殿里,刑戒司尊使肖巩前来复命。
“陛下,今日煜王夫妇仍旧是在京郊赏秋,这次去了西边的笼月庵。”
“这个庵没听过,有何特殊吗?”
“那笼月庵香火不旺,规模也小,京中贵眷们极少去。只是有棵千年古杏树,今年死而复生,如今正是最美的时候,不少王公豪门都引以为奇,前去观赏,想沾沾千年的福气。想来,煜王夫妇也是凑这个热闹去了。”
“他们没见什么特别的人?”
“没有,前方的人报,说一直不错眼地跟着,煜王夫妇从未离开过视线。只是偶然……”
“偶然什么?”
“煜王夫妇新婚燕尔,举止有些过于亲密,大约是被尼姑劝诫了几句,有了些言语上的摩擦。”
“他们没见过其他人?”
“没有,只跟庵里的尼姑,还有那个卖肉的明静尼姑交谈过。”
“卖肉的尼姑?”
肖巩又将明静的事说了。
皇帝想起来:“他们成婚时私自去西山祭拜,曾经为证清白,提到过这个尼姑。”
“下面的人后来去跟这尼姑搭过话,那尼姑对王妃有印象。说她自小来西山祭拜,就会到笼月庵祈福,去买她家的烤肉。至于殿下,之前只见过一次,就是跟王妃一起来的,大约就是成婚那时候。”
皇帝点点头:“知道了,继续跟着,不许打草惊蛇。”
肖巩领命去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问沈都知:“朕是不是多事了?显旸自小离宫,受了这么多苦,为朕收复西秦,建功立业,回京后也不居功自傲,安分守己。前些日子,煜王府派人去西山祭奠余湘宜,显然已经认定了余湘宜之死,朕却连他想过的安生日子,都要插一脚。”
沈都知小心答道:“若煜王问心无愧,陛下此举又有何妨?若殿下真的有违逆陛下的举动,这正是陛下英明之处。”
皇帝忽然怒道:“显晗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张家把余湘宜握在手里这么多年都没动,突然送进京来不就是为了用来对付显旸吗?朕放任他们,就是为了看看他们到底准备搞什么花样。也看看余家保下女儿究竟有何图谋。他倒好,把京城闹得个底朝天,余湘宜还没了!”
“陛下息怒。若余湘宜已经溺毙,余家有什么图谋都不打紧。若余湘宜还活着,陛下只要紧盯煜王,自然会有答案。”
皇帝点点头,将案上的奏章推开:“叫陈日新来给朕念奏折吧。”
……
究竟要如何去见湘宜?
周显旸虽然依旧跟相见过着闲散的日子,可脑子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湘宜冒着风险不肯远离京城,一定是有原因的。
相见也想破了脑袋,最后决定放弃,交给显旸。
皇上减免秦州赋税,煜王府自然要作表率,不收一分蕃地的供奉。
这意味着今年煜王府的收入,只能从王府自己的产业来。有煜王府落成时的赏赐,有国公府陪嫁,庄子,田地,还有一些铺子。
如今,正到了这些地方开始陆续上交收成的时候。
荣相见在内书房看一处庄子的礼单。比对着另一份,越看越好笑:“这帮人,当我是傻子吗?荣家也算是顶好说话的了,竟然还要昧下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