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她比较值得同情。
钟黎回房间冲了个澡,换上裙子出来时,吴阿姨已经将冷掉的菜重新加热过。
傅闻深已经坐在餐桌前,沉静淡漠,见她来了只是淡淡瞥扫一眼,除此之外别无反应。
因为吴阿姨在忙,钟黎的头发便没有吹,未干状态的发色格外乌黑,在肩上披散开,散发着湿润的香气。
整个用餐期间,傅闻深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餐厅里只能听到偶尔瓷勺与碗碰撞发出的脆音。
吃完,钟黎用洁白的餐巾擦干净嘴角,极其自然地使唤桌子对面的傅闻深:“老公,帮我吹头发。”
傅闻深从餐桌对面睇来冷淡的一眼:“我的时间管理没有这项安排。”
钟黎:“……”
还挺记仇。
晚间,钟黎坐在客厅悠哉地敷着面膜看电视,中途傅闻深从书房出来了一趟。
钟黎人在沙发上,视线悄默默地追随着傅闻深,往下瞄了一眼。
这种事情,肉眼也看不出来啊。
这天晚上,钟黎辗转难眠。
一会儿想到傅闻深可能是个快枪手,就忍不住在被窝里笑出声来。
一会儿想到他今天去会过情人,就抓心挠肝,思考怎样才能把他的去向搞清楚,也许就能顺藤摸瓜确认小妖精的身份了。
想棒打鸳鸯,首先得找到那只鸯啊。
翌日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忙碌的路航刚刚结束一上午的繁忙工作,准备陪同傅闻深前往与盛来徐总约定的午餐地点。
刚刚坐上副驾,司机启动车子,他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作为君度集团总助,路航每天需要接听与打出的电话数不数胜,他在几年的工作生涯中培养出了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和滴水不漏的工作能力,职业发展顺风顺水,目前职级相当于副总裁,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职业危机出现在这时候。
看到来电的名字,他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第一时间转头向后座的人报告。
傅闻深抬了下眼,淡漠视线扫过他的手机,重新落向手中文件。
“接吧。”
他的态度并不明朗,路航几年的工作经验并不能用来判断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凭着这段时间激增的直觉,打开扬声器,态度恭敬地道:“钟小姐,中午好。”
他对钟黎的敬畏之心,已经快要超过直属上司傅闻深。
毕竟他早已摸清了老板的雷点,工作上几乎从不出错;但这位“疑似老板娘”,本身就是一颗蹦跶的大雷。
钟黎正在吃午餐,想着路航这个时间大概率也在吃午饭,于是专门挑此时打来。
“路总助吃饭了吗?”她关切地问。
“还没有。”
“怎么还不吃饭呢?”
路航侧目瞄了眼,傅闻深低头浏览文件,并无反应,他却觉得如芒在背。
路航并不想承受这样的关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公式化而不失尊重:“钟小姐,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呢。”钟黎又问,“我老公在你旁边吗?”
路航回头确认傅闻深的眼神,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根据他的意思回答:“不在。”
“那就好。”钟黎说:“问你点事情。”
“您问。”
第22章
守身如玉
钟黎吃着吴阿姨剥好的白灼虾仁, 像朋友之间闲聊一样的口吻,问他:“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理论上,只要没有傅闻深的允许, 路航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行踪。
即便是傅闻深刚刚进入君度的那段时间, 太太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以母亲的身份过问儿子工作、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 路航也从未擅自透露过半个字。
他回头询问地看向傅闻深,后者没反应,手里的文件翻了一页。
是默认的意思。
路航便没有隐瞒,据实回答:“昨晚傅总有一场饭局, 在海尊会。”
还真的是饭局。
等等,傅闻深竟然光明正大地带小妖精去参加饭局?有没有把她这个合法老婆放在眼里?
——答案显然是没有。
钟黎恶狠狠地用叉子插住一颗虾仁。
海尊会她有印象, 就在天阜湾外围, 步行过去也就十多分钟,怪不得傅闻深能回来得那么早。
“原来是那啊。”钟黎的怒火一点都没有显现出来, 声音仍是温柔似水的,随意地问:“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没穿外套,好像不小心落在那了。”
路航道:“傅总的外套被弄脏, 丢掉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钟黎一副遗憾失落的语气,“那件外套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很有纪念意义的。”
路航:?
没记错的话, 昨天被弄脏的那套西服, 是傅闻深常用品牌每个月定时送来的新款之一, 路航亲手签收的。
他沉默地看向后座, 看见傅闻深脸上一闪而过的轻哂。
铺垫到位, 钟黎极其自然地把自己的真实目的问出来:“哪间包厢啊, 我去找找。”
傅闻深自始至终没有阻止的意思, 路航将包厢名字告诉给钟黎之后,扬声器中传出她柔情蜜意的嗓音:“不要告诉我老公我给你打过电话哦,被他发现我们私下经常联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