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满春院,身影消失在赵姝姝眼前。赵姝姝满腔妒火,挥手把一桌子佳肴扫在地上,瓷制餐具砸得哗哗响,房间里服侍的几名侍女都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消消气吧。”赵姝姝的贴身侍女梅枝也看见了迟祺走进对面的满春院,她小心地开口,安慰怒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赵姝姝。
“消什么气?!”赵姝姝瞪了她一眼,头上的簪花珍珠流苏步摇直颤,跋扈又嚣张:
“跟我去对面,我非得打死那个小浪蹄子不可,看她还敢在大街上勾引男人!”
梅枝和其他几名侍女面面相觑,她们这位小姐心眼小脾气大,敢忤逆她的下人下场都可惨了,是以她们不敢阻拦赵姝姝,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出了揽月楼。
途中她们还碰到了迟祺派来的小厮,未待小厮开口,赵姝姝就拎住他的领子,喝道:“说!那个狐狸精是谁,你知不知道!”
“小的,小的不知道!”小厮哭丧着脸,赵姝姝气势剽悍,又有个受宠的贵妃姐姐,他可惹不起。
“哼。”赵姝姝撇撇嘴角放开他,扫了一圈凑热闹的路人,尖声招呼道:
“大家作证,我的夫君被贱人带到满春院去了,看我不把贱人抓出来划烂她的脸!”
四周叫好和起哄声响起,赵姝姝得意地笑着,带着侍女就往满春院大步走去。
满春院三楼的一扇镂花窗前,江以衎面无表情地垂眸睨着张扬骄横的赵姝姝,他想到赵芸嫣那副细弱芊芊的卑微模样,转身向房外而去。
第12章
赵芸嫣一路畅通无阻地引着迟祺来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迟祺瞄见那张红色斜纹布大帐层层峦峦掩映的胡桃木床,眼睛噌地一亮,反手关上漆红木门,将赵芸嫣柔弱无骨的身子抵在门上。
“公子,我们先喝杯茶吧。”赵芸嫣指尖战栗,缩成一团想躲过迟祺的侵袭,却被他握住细腰禁锢在他怀中。
“喝茶前,让爷先尝尝你的味道。”迟祺伸手捏住赵芸嫣嫩白小巧的下巴,双眼迷离地凝视着她勾人心魂的容颜。
少女细密的羽睫振颤着,绯红的桃花唇瓣清莹可人,正待他采撷。
房间火烛昏暗,赵芸嫣的脊背被木门硌得吃痛,一双素手抵在迟祺的胸膛,用尽全身力气推他,带着浓重的哭腔哀求道:
“我想喝杯水,喝了水我们再继续吧。”
“喝个屁!爷可没工夫和你磨磨蹭蹭。”迟祺憋得急了,他看出赵芸嫣的不情愿,心里啐她当婊.子还立牌坊。
他轻车熟路地挑开她腰间束带,急不可耐地将手绕到她背后去解水红色月华裙的系带。
“不要……”赵芸嫣彻底慌了,男人炙热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她吓得语不成声,唇齿间发出细碎的求饶:“求求你,等一等……”
迟祺没有停下,赵芸嫣裙裳的蝴蝶系带一条条被他拉开,她绝望地阖上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房间的隔音极好,外面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哭声。赵芸嫣像是被遗弃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无尽的绝望把她淹没。
“好香好软。”迟祺埋在赵芸嫣的发丝间嗅着她清甜不俗的香气,语言轻浮已极。
赵芸嫣浑浑噩噩,她泪眼婆娑,泪珠涟涟。她不仅没有完成江以衎的吩咐,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心死如灰。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只听砰的一声,一只大肚花瓶猛地砸向迟祺的脑袋。赵芸嫣惊恐地睁眼,看见血丝从迟祺额上流下。随后,男人闷声坠倒在地,僵硬的身体再无动静。
赵芸嫣眸中水雾缭绕,她劫后余生般抬起手用力拭了拭眼眶,顶着红通通的眼睛向黑影看去。
跳动的烛光将来者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冶艳的五官深邃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而又危险,赵芸嫣却从这一片坚冰中体会到坚实可靠的温暖。
她不顾礼数,径直扑进他热腾腾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我、我没能让他喝下掺着药粉的水……”
温香撞了满怀,江以衎眸光微凝,他劲瘦结实的腰被赵芸嫣抱住,她哭花了的小脸埋在他身前,耳畔持续传来她小兽般无助泫然的凄楚哭声。
他平生最烦哭哭啼啼的女子,此刻冷着一张脸,却因为赵芸嫣身上淡雅好闻的气息没有推开她,反而拎起她月华裙背后的两根系带,亲手打了个结。
这样的动作像是他在拥抱住她,赵芸嫣骤然意识到她衣衫不整,连忙撒开抱住江以衎腰身的小手,脸蛋通红退后一步,快速地整理着装。
干净的香气远了几分,江以衎敛眸,赵芸嫣白皙锁骨上斑驳的红痕和齿印映在他眼底,他漠然地移开视线,发现她满脸泪渍,还在一抽一抽地啜泣,心下烦躁,不冷不热道:
“你又没失身,有什么可哭的?”
他的语气低沉单调,赵芸嫣以为他因为她唐突地扑进他怀里而生气了,三下五除二系好裙子,湿漉漉的睫毛垂下,哭得酸痛的眼睛用力逼退泪意,讷讷道:
“对不起殿下,我不哭了。”
她挪了一下脚步,碰到了昏倒在地的迟祺的身子,吓得她心跳骤停,稍微红润了些的脸色陡然发白。
大理石地面上除了脑袋流血的迟祺,还有花瓶碎片,赵芸嫣唇瓣翕张,捏着指头问江以衎:“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