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还在纠结杜清檀那句“以后不嫁人”的话,闻言就是一叹。
却又听十二叔婆叹道:“稍后我得问问五娘,到底是怎么遇仙的,我学学,看看能不能交个好运。”
“……”杨氏只好选择沉默。
忽见有人跑来道:“九叔祖,二十五叔回来了!”
九叔祖高兴起来:“真的?人在哪里?”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风尘仆仆地走过来,恭敬地给九叔祖行礼:“祖父。”
九叔祖微微颔首,扶他起来:“回来就好。”
十二叔婆和杜清檀介绍:“这是你九叔祖最小的孙子,一直在外为官……”
跟着就听九叔祖叫杜清檀和团团过去。
“快来见过你们二十五叔,他上个月才从万州任上回来,这次在洛阳领了监察御史之职,这是来探亲的。”
九叔祖可得意了,他总算有个孙子可以撑起门户来了。
杜清檀就更高兴了,监察御史虽然只是八品,但是权限广啊,什么违法乱纪和不称职的官员都归他弹劾。
要是早些回来,对付萧家就没这么吃力了。
她这样想着,就听团团把话说了出来,还真是姐弟一条心。
九叔祖被团团逗得只是笑,捋着胡须道:“虽是童言童语,却不失正义。”
二十五叔却是目光微闪,打量着杜清檀道:“这就是五娘?”
杜清檀听这意思,似乎还知道她似的,便笑道:“二十五叔听说过我?”
二十五叔道:“怎么没听说,你出名了呢。我在驿站听说个事,岭南大都督之子左晖,和兰陵萧氏之媳裴氏闹了一场……”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位左公子对五娘痴心一片,非她不娶。”
第185章 隔壁邻居
杨氏脸色又是一白。
这真是要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以为那左公子死心了呢,谁知道人走了还留下这么个话头!
这不是害人嘛!
女子的名声最怕卷进这种事里头去,还不知会被怎么传说呢。
细究起来,和逼娶也没两样了。
杜清檀平静地道:“这位左公子,看着直爽豪横,心眼还挺多。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该让他被虫子填满才对。”
杨氏叹道:“医者仁心,怎会知道他是这种人。九叔祖,这可怎么办?”
杜清檀抢在九叔祖之前开口。
“我自己倒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退还财物之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怕族里觉着我惹了麻烦,丢了族里的脸。”
这话就是对着之前康嫂子的行为说的,同时也是为了堵九叔祖的嘴。
九叔祖瞥她一眼,捋着胡须说道:“小丫头心眼也挺多。我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错。”
杜清檀沉默了。
她没想到,九叔祖竟然如此开明。
虽然之前她曾与九叔祖一起,成功地把前族长赶了下去。
但她总想着,族长都差不多,老朽古板,无非就是选择胳膊肘往哪边拐而已。
所以,她和族里一直保持距离,怕的就是他们对她行医的事横加干涉。
但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感动,并有了一点点踏实。
“您老真的不会怪我,真能体谅我吗?”
杜清檀看着九叔祖,眼神格外认真。
九叔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都遇仙了,还时常出入郡王府,和宗亲交好,我还能怎么样。”
杜清檀忍不住笑了起来,觉着这位老人家特别有意思,狡猾归狡猾,也是真睿智。
她做食医,能切切实实地给家族带来一定的好处,这种时候,再横加干涉阻拦就是傻了。
不如这样好好相处,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郑重其事地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家族抹黑的。”
九叔祖把头探过来看着她道:“那我谢谢你啦?”
“不用谢,应该的。”杜清檀很稳重地回答。
小杜大夫这个刺儿头一定不会在族里捣乱的,因为小杜大夫天生不爱多事。
“那行。”九叔祖就笑了,得意洋洋地拍着自家孙子的肩头道:“我们家也有御史了呢。”
二十五叔娇羞地道:“祖父,快别夸孙儿了,让大家看笑话。”
三十多岁的男人娇羞起来也是真娇羞,杜清檀打个寒颤,赶紧地把脸扭开了。
晚上,杜清檀一家和十二叔婆都住在了九叔祖家里。
二十五叔宦游经历丰富,吹起牛来唾沫横飞,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喝得半醉还要拔剑起舞,是真豪放。
杨氏要避嫌,早早就和十二叔婆结伴睡了。
团团硬撑着要看热闹不肯睡,杜清檀只有陪他一起看二十五叔撒酒疯。
二十五叔舞剑舞到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到地上,挨了九叔祖一顿臭骂。
杜清檀适时让采蓝把醒酒汤端上来:“喝了以后不会那么难受。”
二十五叔一气灌下半壶,舌头打结地道:“痛快!五娘,听说圣人有意遴选食医入宫,你要不要去试试?”
团团一听就急了,紧紧地把杜清檀的胳膊抱住,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要,不要,不要!”
众人就逗他:“是你姐姐去,又不是你去,你说了不算。”
团团噙着眼泪,把头埋在杜清檀怀里:“姐姐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