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准备走入雨幕。
身后传来他声音。
“一百万。”
她脚步停住,也听见宋南津冷到至极的话。
“给你一百万,让他滚。”
文徵手指冰凉地微蜷,面不改色:“谢谢哥。”
她想说不用这么多,十万就够。
可身后又传来他声音:“但你要拿自己来换。求人,总该求得人满意。”
她未动,闭眼,抿抿唇。
“哥。”
只这一句,她知道,他不会真的为难她,可心里也不会再留她的好。
他问:“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为了他,真要跟我做到这地步?”
她说:“是。”
他说:“为什么,是你们之间的情义真的价值千金,还是说我的一切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文徵,对你来说,我只是路边不起眼的砂砾,还是满足你空寂时分的工具?”
文徵那时在想什么呢。
她脑子里那一刻闪过很多东西。
那时的她和宋南津除了身体上的,除了那简短的交集,也让她知道,原来宋南津心里惦念她那么深。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她过世的姨母,宋兰春的话,张寄母亲床前的嘱托,她痛哭的一刻。
她闭眼。
深夜,宋南津侧躺在她身旁,手臂遮了遮她头顶暖黄的灯光,轻轻捋她头发,声音柔得像水:“徵徵。”
他总是这样喊她。徵徵。
心脏没由来抽了抽。
她说:“是。”
他点头:“好,你别后悔。”
所有思绪回拢,风吹得实在冷得不行了。
文徵望着眼前辽阔的天,拢拢自己袖子,轻呼一口气。
赶紧裹好衣服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金主大大们。
感谢感谢。
第35章
头疼的文件被放到文徵面前时。
她昔日的同事有些为难地站她面前。
“一些素材要跑, 咱们底下的人吃了个闭门羹,进度都要赶不上隔壁组了,文徵, 还要劳烦你。”
手头还有好多杂活要干, 最近千头万绪难以顾全, 文徵本就头疼。
侧目看了眼,问:“什么事?”
对方说了林林总总许多:“背靠大山的企业最近出大事故要人跟进,隔壁社区又出了新麻烦, 对面小学曝出食堂卫生问题, 太多了。再就是最大的噩梦, 这个月咱们组爆文量可比不过隔壁,忙不过来要扣工资呢。”
文徵看了眼面相为难的同事, 知道大家也没办法。
为混生活吃口饭,没大新闻怎么行呢。
可她一个小职员,也没什么办法。
“就没什么别的办法吗?”
“有是有, 才找你。你不是有认识的人脉吗?说一下嘛,到时候看有什么办法的,进度也能比隔壁他们快。”同事说着, 玩她桌上的笔,胳膊搭她桌上去。
人脉什么的, 文徵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份能力。
只是捷径能走, 确实没人愿意绕远路。
冷雨弥漫的天, 文徵抽空去了趟罗兰酒庄, 旁边的休闲场那些人最爱聚。
那里资本云集, 文徵只是打了个的士过去, 下车还有点格格不入。
路费二十三元, 零也没让人找。
下车, 收伞,望着眼前建筑文徵脚步犹疑。
保龄球室。
球道如赛道,宋南津扣着特别定制的指套,手指轻扣孔敏,完美弯身准备姿势,球投了出去。
STRIKE。
计分板出现一个“X”。
周遭响起附和的捧场声。
有人适时过来说:“宋先生,文小姐那边来找,说要见您。”
宋南津说:“知道了。”
“那您……”
他站直身,面不改色把指套往上推:“让她先进来。”
风声很大,文徵的大衣边差点被卷起来。
滨城这场晚秋太冷,冷得人竟有些不能适应。
她在前台等了五分钟才等到人示意,上一秒还在望这里的消费牌出神,下一秒有人喊,她起身过去,礼貌浅递了名片:“新闻记者,文徵。”
对方笑:“文小姐请。”
别人都以为她是新闻记者,实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位主护着的人。
没人会敢怠慢。
里头氛围很浓厚,文徵进去的时候刚赶上霍学义在大喊:“大满贯!大满贯!”
他坐高位,周围都是女伴。
几个公子哥众星拱月,身边欢声笑语坐着些人。
文徵一眼看见正投球的宋南津,他就是此时的目光焦点,不用怎么说话,甚至表情也不用摆,照样是人为他捧场。
他手腕上绑了带,往前一抛,周围人顿时呼声四起:“全垒打!宋南津牛逼!”
文徵就站门边,识趣地没吭声了。
宋南津倒是没什么反应。
站直身。
瞥见那道熟悉的纤瘦身影,面色未动,接着去拿另一颗球。
文徵和旁边人说:“能否帮忙喊一下宋南津,我有事找。”
别人坐那儿笑:“这儿的都喊人叫宋公子,或者,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