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小摊位上的屋顶上却有着两个男子,他们密切注视着下面的明枝。
在看到明枝触碰裴渊时,其中一位面具男子长叹一声后便离去了。
裴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凌厉的眼神瞬间望向他们之前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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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深夜的酒肆中。
摘下面具的男子,一脸苦闷地看着桌上那个莲花面具,情到深处,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而他身侧的公子的面上满是不解:“怎得如此苦闷,当初我们在朔北遇到敌人突袭都不见你这般忧愁。”
面具男吸了吸鼻涕,再也没比他现在更颓丧的表情了,心中的苦闷越想越难受。
看着面前的酒盏实在是不过瘾,他举起酒坛往嘴中吨吨吨地灌了下去。
就算是再好的酒量也抵不住这般过量饮酒,世子爷赶忙抢了下来说道:“别别别,天涯何处无芳草。”
面具男带着哭腔趴到桌上,呜咽地说道:“那是亲妹妹。”
“纵使是情妹妹也得注意身体啊。”
面具男小声地说道:“一个爹娘的亲妹妹,你胡乱说些什么。”
世子爷眼睛瞪得巨大,凑他耳边小声地说道:“不不不不,你们家不就剩你一人了吗,你切莫认错。”
“没有,我妹妹的耳后有个宛若蝴蝶般的红色胎记,她真的与我娘长得很像。”
此人便是英国公慕千盛的嫡孙,慕明然。
当年英国公替贤妃的母家求亲作保,结果整个慕家一夜之间被屠。
慕家的两个孩子却被人悄悄送走,慕明然则改头换面,以平西侯在战场上捡来的义子周然存活于世。
平西侯的世子陆综便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两人自小在朔北长大,随着定北侯在战场上厮杀。
周然在战场上多次遇到危难之际,心中坚定地想着他定要为整个慕府平反,不可以就这般死去,他靠着愤怒和不忿活到了今日。
没想到他嫡亲的妹妹竟然还存活于世,更没想到她早已嫁作他人妇。
心底的悲伤便溢了出来,不由得在心中哀嚎道:“爹娘,然儿对不起你们。”
世子爷陆综眉目紧锁,想起明枝身边的那个男子却是分外眼熟,他谨慎地说道:“你派人再去查查,若不是你的妹妹别空欢喜一场,况且她身边那人我看着眼熟得很。”
周然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京中的公子哥,从皇城上掉下一块石头便能砸死一堆那样的人。”
世子爷陆综觉得并没有这般简单,但他又说不上理由,只得安抚着自己的好兄弟。
周然的情绪又崩溃了,嘴唇猛得下垂,泪水如同水流一般往下流:“我妹妹竟然嫁人了。”
话毕,他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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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黄落,阴阳交替。
宛若二月花般的霜叶垂挂在枝头,似是金子的落叶铺满了乡间了小路,万年长青的松柏仍是满眼的绿,世人皆叹秋日寂寥,而如今的落云山却是一片阑珊。
裴渊的别院便位于落云山脚下。
坐在树枝上的明枝,鹅黄色的裙摆随风飘散,她随手摘下身旁的红彤彤的苹果,随性地用帕子擦拭一番,便吃入了嘴中。
她长这大,从未见过满山的黄叶以及如此多的果树。
在宫中自是不许让主子看见落叶,每日时时刻刻清扫便是那重中之重。
如今有闲情看山看水却是别有一番诗意。
而裴渊坐在这颗树下,如文人墨客那般,不知是在写还是在画些什么。
其身形修长,发带随着微风在身后随意的飘散,明枝一贯喜欢裴渊俊俏的样子。
如今这般她却又看待了,甚至还发出嗤嗤的笑容,未了,她从树上摘下一颗果子,冲着裴渊喊道:“殿下,接着。”
裴渊仰头看着明枝的脸上满是娇俏,宛若被滋养的木芙蓉般艳丽,他的心情也被她感染。
本是为了沉下自己心的裴渊 ,在画这落云山的景色,这般看来却是人比景美。
在他手下寥寥几笔,一副工笔美人的画像便跃然纸上。
明枝似是差距到裴渊正在画她,意欲下去观赏一下。
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去了。
原本是她想坐在树上关上此处的景色,裴渊把她放上来后,便下去了。
如今只得再求助于他:“殿下,殿下,把妾放下来可好。”
裴渊心底却有了一丝逗弄之意,他端起手中的茶盏,轻笑道:“枝枝这般胆大,那便自己下来了。”
明枝此时却慌了神,樱桃小嘴微嘟,娇声说道:“唔,殿下!大魏最好的三殿下,快把妾放下来。”
裴渊听着明枝的吹捧却有几分满足,继续说道:“枝枝就这般诚意吗?”
明枝自是知道了裴渊心中所想,便继续夸道:“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的殿下,您是这世间独一份的俊俏,快点把枝枝放下来吧。”
她的腿好像有丝发麻,裴渊却怎么也不放她下来。
她眉眼一转,便捂着眼睛哭了起来,声音哽咽地说道:“殿下是不要枝枝了吗?”
裴渊却没想到明枝竟然被他逗弄到哭泣,但周围多了些采摘的农户,他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施展轻功。
只得唤了最近的那位穿着短打正在采摘苹果的农户,借用他的梯子把明枝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