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睁开眼再次看见五月的阳光。
现在明明是二月。
对，是二月！
当记忆开始回笼，孟乔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在她推开了蓝色任意门的时候，便陷入了黑暗中。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应该就被九头蛇控制了。
孟乔没有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很累，脊背整片的疼痛，像是脊椎错位了一样。她均匀的呼吸着，周围冰凉的空气让他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正当她准备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出现了轻声动静。
她眯起一条缝，发现旁边躺着的是姗姗。自己妹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而在她旁边的夏星辰也陷入噩梦中，痛苦地抓着冰冷的金属床架。
它们在一个密闭而空旷的屋子里并排躺着，身后传来沉重又寒冷的呼吸声。
孟乔看向对面的金属支架，发现背后是一条蜷缩睡眠的蛇。
她微微侧头，左手边是严穆。
他醒了吗？
还是自己是第一个醒的？
看来他们再进入的一刹那就晕倒了，然后被当成了九头蛇的精神供养，所以他们在梦境中陷入的越深，自己精神就会越来越衰弱。
她需要把他们都唤醒，用一个简单的方法，攻击九头蛇的大脑。
她知道九头蛇不是死人，但在极端使用的情况下天赋是能够进化的。
要不要赌一把？
这有些风险。
弄不好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孟乔悄悄侧头瞄着严穆，她突然发现这男人垂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是，醒着呢？
第187章 精神病院
严穆一直都醒着, 他刚才没有动的原因是孟乔还陷入梦境中。而现在他们距离九头蛇近在咫尺，没做的一个动作都要更加小心谨慎。房间内只有他们四个人，因为其他人根本没有跟随着孟乔的脚步进入任意门。
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砝码都压在一个篮子里。
他眸光注意到孟乔轻轻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醒了，于是通过手指给予了回应。
孟乔嘴角轻轻动了动，她示意严穆先不要有所动作。
她在思考，如果自己作为媒介的话, 顺着九头蛇的意识能不能潜入到夏星辰和姗姗的记忆中，让他们两个人先后醒来, 然后死人再一起发动攻击。之前系统给升级了活体媒介，是不是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使用的？
孟乔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凝聚成一个细细的点。她眉头紧紧皱起来, 似乎在努力寻找突破口。大脑中黑洞洞的一片, 只有自己的回忆乱闪。她努力摒弃掉这些毫无利用价值的画面，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探索。
紧接着，她隐约觉得自己额头发烫, 黑漆漆的大脑场景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她就像是大同穿山隧道的工程队, 顺着那个白色的两点钻过去。孟乔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她屏住呼吸使劲往“白洞”里钻, 终于在一阵电流穿过身体之后，看到了一片森林。
墨绿色高耸起伏的树木遮住了天空。
她好像走在一处荒废的铁道上。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直觉告诉孟乔可以见到姗姗或者是夏星辰。
她开始大声呼喊两个人的名字, 空荡的森林见只有她的回音。孟乔向着森林深处走去，准确的说她并不知道哪里是深处, 因为树木都长得一样。潮湿的泥土变得黏黏糊糊, 地上流淌着如同石油般黑色的液体。这里塑造的世界并没有孟乔的那么美好, 反而有一种克苏鲁的阴森恐怖, 如果此时天空中飘过一只巨大的章鱼，她也不会意外。
在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孟乔发现了一栋三层高的小白楼。楼外贴的是厕所样式的白色瓷砖，瓷砖上还长着密密麻麻的苔藓。楼门是支离破碎的木头门，上面星星点点站着黑色液体。孟乔用树枝刮了一点下来，在鼻子前闻了闻，她发现这应该是一种药水。
药水？
治疗什么的？
推门进入。
一个穿着浅绿色护士服的女人推着手术用具车走过来，她根本没有看孟乔，似乎她也看不见她。女人红色的嘴唇和没有表情的惨白脸颊让孟乔想到了都是传说中吃小孩的怪物。她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楼道中。
孟乔脚步跟上护士。
走廊内挂着复古壁画和黄黑色的报纸，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更像是二战时期的医院。但紧接着孟乔看到旁边的冰锥疗法的宣传海报脊背有些发凉，这里确实是精神病院，而且是会实行脑额前叶切除手术的那种。医生会使用冰锥在不使用麻醉剂的情况下从患者的眼窝中捅进去，切除灰质和蛋白，而被实行这种手术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一具能呼吸的尸体。
夏星辰如果在精神病院里的话，正在面临手术的威胁。希望他现在还是个正常人。
孟乔跟随着护士脚步进入了一个圆形手术房间，陌生的精神病人被绑手术台上嘴里叫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病，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求求你，放开我！”
病人撕心裂肺的尖叫，但这根本无法引起护士任何停顿的动作。医生带着口罩从门外走进来，护士主动与他闲谈着问：“他的家长人可是花了大价钱希望我们治好他。”
“等做完手术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了，哪次手术我不是尽力？”医生戴上手套，回头轻蔑地看了眼嚎叫的病人。他对于这些病人平日里并不关心，毕竟吵吵嚷嚷的耽误他做研究，所以继续问道：“他平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