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立即动身去拿。
只是到底离得太近,再加上这一片血肉模糊,曦光只是看着心中就翻滚的更加厉害,撇开头,又干呕起来。
秦枕寒看了心中慌乱,一双墨眉皱起,揽着人手足无措了片刻,忙轻手轻脚为她拍打着背心,希望她能舒服些。
“陛下,”小兰硬着头皮开口。
“别。”预感到她要说什么,曦光匆匆抬头,下意识阻拦。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秦枕寒说她有孕的事情。
小兰口中的话一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是和她有孕有关?”小兰被制止,秦枕寒却径直问了出来。
“你知道?”曦光惊愕抬头看向他。
她一直以为秦枕寒不知道的,因为这些天的书信他什么都没说,可眼下看着,显然不是。她心中一跳,瞬间无措,想着若是早早走了就好了。
自从发现有孕到现在,曦光也没想好以后的事情,更不知道该不该让秦枕寒知道这件事。
重重顾虑在心,她总想着自己先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才最好。
但事情显然不在曦光的预想之中。
“朕不该知道?”秦枕寒低头看着曦光,冷了眉眼。
曦光抿了抿唇角,答不上来这句话。
“若是朕不知道,你还准备瞒朕多久?瞒到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秦枕寒又问一句。
他对她素来温和纵容,眼下忽然冷了脸色,曦光顿时就有些不习惯,竟忍不住有些委屈。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她哼了一声。
“我不说,你不也知道了。”她愤愤的说,转身想要离开秦枕寒的怀抱。
秦枕寒手一按,却是将她搂的紧紧的。
顾忌着他身上的伤,曦光没敢动。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也实在是没力气,只好撇着头不看他。
这人明明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现在竟然还反过来责怪她。
曦光又委屈又难过,只觉得不舒服极了。
看她这样,秦枕寒一时没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
该拿她如何是好。
听见这一声叹息,曦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曦光,你该告诉朕的,这是我们的孩子。”秦枕寒又放软了声音。
曦光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闻言心中顿时一软,一抬眼又见着了他满眼的温柔,那点气瞬间就没了。
“我,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没想好。”她说,眨了眨眼睛很是纠结。
她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纵使秦枕寒明知道这样只是他的错觉,也忍不住高兴。
“曦光这是怎么了?”他还记得她的身体。
“我……”曦光准备说。
“没问你,你说。”秦枕寒打断,不想听曦光粉饰春秋,看向小兰。
曦光抿了抿唇,给小兰使眼色。
她不想让秦枕寒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心中总忍不住担忧他会和师傅以及母亲一样,劝她不要这个孩子。
小兰低着头只当没看见,老老实实的回答,“姑娘有孕,怕是闻不得您身上的血腥气。”
秦枕寒眉一皱,一句废话也没说,扶着曦光坐好,自己起身坐在了锦凳上。
他生的高大,那锦凳矮小,坐在上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没事,刚刚怀孕,都是这样的。”曦光还想要装作无事。
秦枕寒只是看着她,信中的内容不停在他心中浮现。
这个孩子,会要了曦光的命。
目光下移,落在曦光的腹部,那里尚且平坦,看不见痕迹。
他的眸光渐深。
秦枕寒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曦光顿时就有些不安起来,正要说话,云芝匆匆取了药箱来。
“我为你包扎伤口。”她忙说。
“让她来。”秦枕寒随手点了云芝,至于小兰,还是留在曦光身边护着她才最安稳。
只是闻见血腥味就难受成了那副模样,他怎么敢让她看他的伤。
无须多想,秦枕寒就知道,眼下的伤口血肉模糊,定然十分可怖。
曦光点了点头,刚才的难受还近在眼前,她自知以自己现在这样,是弄不好的。
不欲让曦光看见,秦枕寒起身去了外间,帐幔垂下,便都看不见了。
曦光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复又躺下,才觉得舒服了些。
外面的雨声越发的响,之前一直不停的刀剑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轻缓的雨声中,屋内一片平静,小兰轻手轻脚端了果脯来。
夜里吃酸的心中会不舒服,可这会儿曦光也顾不得了,抬手往嘴里塞了片,一直被血腥味灌得格外不舒服的心才好受了些。
秦枕寒闭目,肩上的白布已经被血凝结成了块,很难取下,云芝颤着手不敢动,他眼也不睁,压低了声音说,“直接撕下来。”
云芝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用上了力气,终于将白布撕下来,可那伤口也被撕裂,停下的鲜血再次流出。
好在,她之前处理过不少次伤口,手虽然因为害怕轻抖,可动作却十分利索,飞快的擦洗干净上了药。
曦光在里面听着动静,等好不容易匀了呼吸,舒服了些才轻声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才几日,按照南巡的行程来看,怕是连五分之一都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