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没多长时间就有这种事,就挺膈应。
张彧说:“品德败坏,你们学校应该开除他”。
胡澜摸摸女儿的小脸说:“又没有实际行为”,接着她叹气说:“有不少知青上了大学就离婚,孩子也不要了,小小的孩子怎么舍得?”。
她知道知青们很难,家庭条件好一点、下乡地方好的还好,家庭条件差的、下乡地方又是穷乡僻壤,过得非常艰难。
那些苦她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批判什么,但丢下孩子她是真做不到。
张彧说:“人性百态,什么人都有”。
第二天张彧去上学经过邮电局,把给凌江的信投入邮筒。
快中午收到两个包裹单,一张是贺知文的,一张是钱璟安的。
看署名钱璟安的包裹单,张彧心里纳闷,年前在老家他回钱家的信没有说自己考上哪个大学,钱璟安怎么知道自己在师范大学?
钱家有人去自己老家问?这也太诚心。
下午放学张彧去邮局取出两个重量不轻的大包裹,回到家他提两个包裹进院子,暖暖就颠颠跑向爸爸:“爸爸,包裹”。
张彧笑应:“是贺叔叔寄来的包裹,暖暖还记得吗?”。
暖暖点头:“记得,好看的叔叔”。
张彧问她:“爸爸好看还是贺叔叔好看?”。
暖暖手戳包裹:“贺叔叔”。
张彧笑,带着暖暖回房间,他把包裹放炕桌上说:“暖暖,我们拆包裹,看你贺叔叔给我们寄什么”。
暖暖脱鞋上炕,张彧坐炕边拆开包裹,最上面是一封信,他拿起信拆开看。
开头问候,张彧看下去,信里贺知文说他知道春天北方没有菜吃,他就找一些笋干和海货寄给他,笋干是去年的,等晚一些今年的晒出来他再寄来一些,让张彧不用省着吃。
有一段写:我开学时碰到钱璟安,钱璟安也考上上海大学,他向我打听你考的学校,我觉得没什么就和他说了。
说就说了,这没什么,张彧往下看,看完信他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暖暖已经从包裹里翻出奶糖,正剥着糖纸。
张彧擦下手伸出,暖暖乖乖把糖放爸爸手心里,张彧剥下纸,掰一半给她吃,其余放进自己嘴里,然后拿几颗放进她口袋,抱下炕给她穿上鞋说:“拿去给奶奶和二舅妈,姑奶”。
“好”,暖暖奶声奶气应,随即跑出去。
张彧又拆开另一个,里面也有一封信,钱璟安的字比之前进步一大截,看来他爷爷平反回去,有时间有条件练字。
钱璟安信里说他爷爷在北京呆过几年,知道北京春天没有什么菜吃,遂叫奶奶收集一些干货寄来。
张彧看完信,把两个包裹翻开,糖之类的留下,提着份量不小的笋干,虾干,咸鱼,干海带拿去厨房交给厨房里的人,把亲娘背后的儿子抱走。
儿子把孙子抱走,林春棠整理东西,拿出几条咸鱼和半条海带说:“今晚加菜,蒸咸鱼和凉拌海带丝”。
梁淑华羡慕说:“林姨,暖暖爸爸交的朋友真好,寄来这么多东西”。
林春棠笑笑说:“暖暖爸爸交的朋友都很不错,他交朋友看人品,贺知青刚下乡时因为家里关系,知青们都不和他说话,但暖暖爸爸不在意,和贺知青接触来往,后来贺知青慢慢被知青们接纳”。
梁淑华感慨说:“那个时候家里成份不好被排挤孤立正常,但当事人很难过就是,我比涵涵爸爸晚两年下乡,认识后双方都有好感,我们处三年后就想结婚,但我爸妈不同意,拖了好几年,直到公公调去工作,他们才同意”。
张桂华说:“从父母方面来讲,他们也是为你好,不能说他们不对”。
梁淑华说:“我知道”,所以说她挺佩服妹夫。
张彧第二天就给贺知文和钱璟安回信,忙碌时间过得快,转眼便是周六,张彧放学后就去燕大,快到门口就见凌江在外面等着。
凌江见到张彧特别高兴:“终于见到你了,开学是我去过你们学校没见到你”,他又不知道张彧住哪儿。
张彧下车笑说:“我带着娘和孩子们一起去,没有在学校逗留”。
凌江说:“怪不得”。
张彧说:“走,我们去吃饭,这附近的国营饭店在哪儿?”。
凌江说:“不远,我们走过去”。
张彧:“行”。
两人边走边说话,凌江问张彧:“你功课能跟得上吗?”。
张彧回他:“可以,你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吧?”。
凌江笑说:“不是,开学考试时我才第三名,前面两个非常厉害”。
“你们脑子真好使”。
“……”。
到国营饭店,张彧点六个菜,一瓶酒,两人吃吃喝喝,说说话,两人都很高兴。
张彧回到家,胡澜见他心情很好,便和他说:“看你高兴的,你叫他以后星期天就过来,我给你们整两个下酒菜,和大哥二哥一起喝酒”。
张彧说:“老朋友相聚是很开心,叫他每个星期天来就没有必要,他也有自己生活”,久不久聚一回就好。
胡澜说:“也对”,凌江还没有结婚,要时间找对象。
日夜流转,过春光明媚的四月,进入柳絮飞扬的五月。
这一天,张彧放学回家,进入院子大惊:“爸,你回来了!”,岳父回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