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涵宋依然没动,他缓缓开口,透着寒:“还不滚?”
吕涵宋错愕地睁大眼,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
南苡缓缓拉上滑落臂间的披肩,女孩子受了委屈,哭着跑开后,她才抬头去看他。
他也低了头,看着蜷在自己怀中,一片坦然无畏的女人,哪里还有刚刚那番惊慌无措?
装出来的罢了。
要说这其间她没点故意差遣他,让他主动去断掉这段关系的心思,也不大可能。
这些年人没见着,心机倒是涨了不少。
他扳回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耍我?”
她凑近他,答非所问:“渣男。”
他不可置否。
唯一觉得冤枉的,是他心里没装过别人。
两个人静了一瞬。
刚刚的激烈火花被打断后,仍还留有余焰。她在他的目光下缓缓整理好自己,看不出情绪。他见了,却忽然在她搭上披肩遮住自己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二人再次贴近,气息交织。
他低问:“跟我回家吗?南苡。”
她放在他胸膛上的指尖微顿。
他家里那片是保密性出了名的小区,别墅之间距离很开,留了不少的空间和自由。开车进大门的时候,她闻到了几株不知名的甜腻花香。
她跟着他进了屋,刚一进去还没脱鞋,便被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抱起,抵在墙上狠狠掠夺呼吸。
在一起三年,他们是最熟悉彼此身体的人,她懂得如何完美迎合他,他也知道她的全部痛快点所在,她被困在他身边,强势得不容她出逃。
那一夜的温行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疯,疯到最后,她都开始渐渐害怕起来。在被他摁在浴室冰凉的地砖上时,屡次喊着疼,却屡次被忽视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携着哭腔便埋怨地骂出来。
“温行知,你是没碰过女人吗?”
这话总算让他抬了头,收了力。
他眉梢都是未来得及褪去的凶狠与欲,此番却轻声着在她耳畔道:“素了三年,你跟我说这个?”
性感声色低响在二人之间,让她愣了又愣。
素了三年?
她迷离着一双眼睛,满是惑然。
他勾着她的丝缕头发至耳后,几近眷恋:“不是你让我自己解决吗?你自己说的。”
她眸光渐渐清醒,顿时睁大了眼。
依稀记得是在三年前,他被检方带走回了京城后的那一通电话里,她说过这样的话。
原就是为了缓和气氛随口说的,他竟然一直记到如今。
她哭骂的声势弱了下去。
他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笑出声,语气欠揍得很:“怎么,又舍不得喊疼了?”
她瞪他,却没否认。
他却眼神陡沉,视线落在眉间,缓缓下移,最后停在她唇上。
亲下去之前,他说:“疼就别忍着,乖了。”
……
那天是翻翻覆覆到了后半夜,她才存了余息得以休息。
闭眼睡着之前,她看见天边已经渐亮,心中直骂这人是混蛋,一边又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是被草坪修理机的声音吵醒的。
那声音不算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她睡觉一向都浅,一点动静都能惊醒。
转头身侧已经没人了,被窝也是凉的。她翻了个身起床,只觉浑身酸疼,尤其是腿间。
房间内整洁干净,昨夜混沌间被扯下乱扔在地上的衣衫,此刻也规规矩矩地叠好放置在床头。可惜裙子没办法穿了,她只能在衣帽间里顺便拖了件T恤笼在身上,宽宽大大的,全是他身上独有的木质香。
整个房间都是。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手机一堆消息,最多的是张晓武和黎膏,问她哪儿去了,其余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消息。
她没回,闹了一夜水都没喝过一口,她寻了半天,最后在客厅的地毯上席地而坐,顺手从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杯中水在下午的骄阳下格外亮银,绽出来的一滴水浅浅洇润了她的手指。
她看着有点发愣。
是忽然想起昨夜与他相拥,被他失控的力道意外沉入池中水时,她有片刻的慌乱与窒塞,手急促地抓挠着他,求救不能。
而下一秒,他便与她一同入了水,捧着她将她重重吻住。
极致的痛快和窒息感刹那充斥她的所有感官,她抱着他在水中发抖,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获得空气与自由时,她还是呛了水,水浸入双眼,干涩得有些泛红,抬头看着他,额前颊边的几缕发丝还在滴着水。
出生南方水乡的姑娘,却对水一窍不通。
他指间沾着水露,低了头便道:“这哪儿像不会水的人呐。”
坏得很。
思及,她慢慢笑了,喝下那杯水。
温行知这人爱整齐,东西大都摆放得有条不紊,她坐了半天没什么事儿,便好奇打开了柜下一排里某个盒子,里面装了许多唱碟,远到上个世纪的复古光碟,近到当代国内外小众乐队的流行唱片。
她翻来翻去,在那个盒子的最底下,翻到了一个被精心包裹着的光碟。
光碟有个专属的透明壳,一看就是个人私刻,壳外还标注了个“WEN”。
Wen。
温行知的?
她试着去打开那个壳,取出里面那张光碟,光碟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也看不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