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想起那碗味道很正的豌杂面:“会做饭吗?”
林厘摇头,两人之间从小的默契,她立刻就知道了许未在想什么:“两年就只学了豌杂面。”
许未神色淡淡地“嗯”了声,看了一眼围裙,随后立刻把目光移开,没拿。
“你给我打下手,”许未从冰箱里拿了排骨,倒进锅里,“洗玉米吧,我把这些处理一下。”
林厘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专心站在水龙头前洗玉米,等她把两根玉米洗好,就听见许未说:
“忘记戴围裙了。”
“那你戴呗。”林厘没有察觉到许未的目光,很自然的接了这句。
许未差点气笑了。
差点忘了,这姑娘是条对浪漫过敏的鱼。
他举起处理过排骨的两只手,一本正经:“手脏。”
林厘这才看向他:“那我帮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许未。或许是因为太了解,下意识觉得,许未下一句就会吊儿郎当的说“那就辛苦鱼鱼了”。
可等了几秒,见许未只是低头认真地处理排骨,林厘心里还稍稍失落了一下。
许未这人,玩笑和吊儿郎当,只给亲近的人。
她早就不是他世界里,被划为“亲近”那一类的人了。
许未在林厘目光移开后,就偷偷瞥了她一眼。
他悄悄松了口气,幸好刚才那句“辛苦我的鱼鱼了”忍住了,差点就脱口而出。
差点就吓着她了。
林厘去拿了围裙,走到许未身边。后者就像对排骨入了迷,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等了几秒,林厘轻轻咳了声。
许未这才转过身来,两人看对面,但似乎并没有弯腰的意思——摆明了要为难她。
林厘抿唇,还是不太敢直视许未的眼睛,心脏会不听话。
垂下眼帘:“你矮一点。”
许未很听话,却还是没忍住,散漫地开口:“我以为鱼鱼不会叫人呢。”
“……”
林厘是站在他面前的,给他系围裙要往前走一小步,手绕到腰后。他这样一弯腰,女生整张脸差不多是贴着他衣服的。
夏日天热,衣服薄,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许未身上的体温。
林厘有点不自在,无意识地动了动,隔着衣料在许未身上留下痒意,鼻尖还萦绕着林厘身上特有的香味,清淡却无法忽视。
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的动作暴露了一向自信的人,此刻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厨房里除了锅碗瓢和大理石台面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
许未主动开了口:“对了,我帮你问了,你以前的那间公寓还在,和房东已经谈好了,你随时可以搬过去。”
想到林厘的洁癖,许未又补充了句:“这两年应该是没有别人来住过,我没看到过有新邻居。”
“谢谢。”
许是气氛有点让人不自在,林厘又随便说了点什么:“奶公寓地段和各方面条件都挺好,怎么会两年都租不出去。”
“可能因为房租贵吧。”许未开始瞎扯,“或许是房东任性不想租也不一定。”
许未把排骨焯完水:“什么时候搬过去?”
“明天吧。”
-
林厘吃完饭就回家了。
她走之后,陆如清问许未:“你和厘厘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未一双长腿随意曲着:“你儿子想追人家又怕吓着人姑娘的情况。”
陆如清不知道两人具体的分手原因,虽然很喜欢林厘,想亲上加亲让她做儿媳妇。
但最重要的还是林厘的意愿,她也不想过度干涉两个年轻人的事:“要是不想错过就全力以赴,如果到最后厘厘还是没这方面的想法,你也别把人逼太紧。”
许未:“知道了。”
许未回了卧室。
从他的阳台可以看到林厘的房间。
两个人的阳台正好相对,很近,拿根杆子就能给对面那条鱼投喂零食那种程度。
这一年来,他要不就呆在林厘曾经住过的公寓,也不开灯,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要不就是像现在这样,盯着对面黑漆漆的阳台出神。
终于不像往常,今天,对面的房间里渗出了光。
刚才陆如清的话在耳边响起——全力以赴。
以前许未没想过,追个人还需要用到这个词。
老妈也看出来他这条路,注定曲折离奇吗?
许未抬头,满天的繁星。
长夜里,他听见自己说:“那就,全力以赴吧。”
第二天许未一大早就出了门,实验室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只是今天要整理数据。
等他把数据整理完,也才上午九点。
许未再回家的时候,时间跳到十点零几分。
林厘家门口放了两个行李箱,应该是刚准备搬。
许未停好车,走到墨绿色的箱子前,林厘正好抱着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大的纸箱出来。
他把纸箱接过,里面都是些没什么重量的东西。
林厘:“你怎么来了,干妈说你一早就出门了。”
“来帮你搬家。”许未边走边问,“还有吗?”
“还有一个箱子,但有点重,我搬不动。”
林厘东西不多,把日常需要的带过去了其余的可以随时回来拿,反正水苑小区离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