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去细查就简单得多了。
崔涓道：“我知道了，我会与你母亲说这事的。”
崔清若笑：“那便好，可我还有一事想要与父亲您说。”
“您那日为何要给我下药?”
崔涓道：“利用，我需要拿你讨好大皇子，就是这样。”
崔清若摇头：“不对，您若当真是讨好大皇子，也不必如此。”
“讨好上位者，为的是往上爬。可夺臣妻，如此不光彩的事，大皇子绝不会张扬出来，至少在逼夫君休弃我前不会。”
崔清若不慌不忙道：“二嫁女甚至有可能让家族蒙羞，既是如此，您更好的选择应该是三妹、二妹才对。”
她问：“所以，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崔涓不答话，崔清若道：“您的目的不是为了讨好人，而是为了伤人。”
“您知道我夫君的身份，且你从来就没有把前程押在太子身上。”
谢庭熙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她笑了笑。
崔清若以为这人，是在为她刚才没进来时听见的话道歉，实则谢庭熙是想让她别猜了。
她若不是不知道那些陈年旧账，怕是能把前后因果全部捯饬清楚。
崔清若只盯着崔父，直到他叹了口气，“你很聪明。”
崔清若道：“父亲，不，崔大人，那今日的事就这样，我与夫君便先行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八十五章
崔清若他们动身去江南那日, 出乎意料地来了许多人。
徐嘉业当然不用说，他给崔清荷带了几箩筐的好吃的，还有装点好的新裁的衣裳, 让下人给崔清荷搬到船上。
自然, 他怕损了崔清荷名声, 提前让崔清若认下，说这是他做的。
他想和崔清荷说话，却发现一向养尊处优的小姑娘, 居然连个丫鬟都没有, 自己背着包袱。
徐嘉业心疼道：“阿荷……崔四小姐,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崔清若在一旁瞧见了，想, 如果让崔清荷学会吃饭穿衣不发脾气，算是虐待的话。
那她确实是在虐待崔清荷。
崔清荷哼了一声，“与你无关, 要你管我。”
崔清若见着她跑开，躲进船舱里去了，望着徐嘉业道：“你要不去哄哄?”
徐嘉业害羞摆手, 退了一步道：“君子守礼，这、这于礼不合。”
崔清若见徐嘉业他这样, 知道他不是怕礼数, 是怕惹崔清荷生气。
她进船舱, 对那个悄悄透过帘子探头探脑的小姑娘道：“你要告别就好生去告别, 此去江南, 说不定是三年五载还是多久。”
崔清荷闻言撇过头, 像是没听见这话。
崔清若不想逼她, 只起身出去, 她还得指挥下人把东西都放好。
人群熙攘里，她却看见一个意外的人。
秋儿笑着迎上来，行礼道：“夫人安好。”
崔清若颔首，听见她道：“公子高中状元时，便该亲自来府上恭贺的，只是家母病重，实在没有空闲。”
“你如今拿了卖身契，脱了贱籍，也不算是奴婢了。”
秋儿感激道：“家母这些日子好了，听闻您要和公子下江南，奴婢当然要亲自来送您。”
她并没有在意崔清若的那话，道：“这是我与阿娘绣的《花好月圆图》，夫人拿着，就当是我们的祝福。”
崔清若接过，温声道：“那便多谢你们了。”
秋儿道：“夫人是好人，从前是我对您多有偏见。”
她跟在长公主身旁，对崔清若这人当然不待见。她从小就铭记阿娘的话，为奴仆就要一心一意跟着主人。
她对长公主不是忠心于长公主，真正让她忠心的，是早早去世的王夫人。
王夫人从前与长公主是手帕交，她因着旧主才效忠长公主。
又因为谢庭熙明面上，是谢如晦在王夫人病重时，就闹出来的丑事。
所以，她才这些年这般针对谢庭熙。
如今长公主不在了，崔清若又是个值得跟随的主子，那一纸卖身契远比旧时主人给的恩惠大。
她没理由不跟着崔清若。
“夫人，您是个好人。”秋儿小声道，“可谢二公子并非良人。”
崔清若眉头轻皱，这些人为何都要这般说她的子言。
明明谢庭熙是这世上最好的二郎，可人人都是都不知全貌，就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
她不悦道：“秋儿，这话以后你不准再说。”
秋儿急道：“可那贱……二公子上次，可是杀了长公主大半的贴身侍卫。”
崔清若问：“上次?”
秋儿观察四周，小心地凑到崔清若耳旁道：“就是殿下罚您长跪那日，谢公子他……”
崔清若静静听着秋儿把那日原委说清，手不由收紧，脸上原本欢喜的神色逐渐收敛起来。
秋儿道：“那日，谢公子杀的人，血都溢满了庭院。不过老爷不准这事穿出来，所以，才没人敢说。”
秋儿见崔清若沉默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正想宽慰她，就听见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