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涓很快就来了,谢静言屏退沈清臣,问他:“我记得当初你投靠我时,曾经说过,会忠心于我。”
崔涓明白谢静言怕是又有“大事”要交给他。
曾经,他毒害长女前,这人也是这样找过他。
他点头:“是。”
谢静言将手里的佛珠扔下,一时间佛珠四散。
“杀了崔清若。”
崔涓没有迟疑,道:“好。”
谢静言只觉得这崔涓还真是个醉心权势的人,妻子儿女都不过是他的棋子。
不过这样冷血的人,如今方可利用,来日事成,必除之而后快。
崔涓也很满意谢静言的吩咐。
他本就是安谢庭熙的布局,假意效忠于谢静言。
这些日子,他一直苦于挑拨不了谢庭熙与这些人的矛盾。
没想到谢静言却主动出了手。
谢静言杀了崔清若,谢庭熙……他能不反吗?
作者有话说:
船夫:我没惹任何人
第九十章
“你们这些下人也看不起本王了, 是吗?”
大皇子自被阉后就不再掩饰他骨子里的刻薄。
他今日仅仅是因为侍女路过他时,稍微慢了几步便勃然大怒。
“来人,把她给本王拉下去。”
大皇子忽略侍女的挣扎哭喊, 对其他剩下的人道:“你们这些人, 若是胆敢对本王有半分异心, 就与她是同样下场。”
府中的下人全都噤若寒蝉。
“殿下何必与下人置气。”
大皇子正想斥责,便看见来人是许太傅。
他收敛眼中神色,道:“岳父, 您来做什么?”
许太傅道:“我猜殿下心中忧虑, 便来了。”
许太傅永远忘不了女儿惨死前, 最后拉着他手哭泣的样子。
他从小宠到大的独女,就因为皇家的权力斗争, 最后成了旁人口中的“病逝”。
他出身寒门,凭着陛一路提拔,从当年权贵门前的幕僚, 成了如今的三公之一“许太傅”,成了寒门清流之首。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陛下让他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大皇子, 他嫁了。
可凭什么最后他的女儿却被他们冤枉枉死。
他的女儿才二十岁,她才二十岁啊。
“殿下, 臣听闻陛下近日身子不适, 不日怕要让太子监国。”
许太傅仍是往日里两袖清风的温和模样。
大皇子道:“本王何尝不知, 可父皇如今明摆着抬举他。王家又支持那人, 我如何与他相争。”
他已是废人之身, 昔日那些好不容易拉拢收买的人, 如今早就与他暗自疏远。
他没了父皇的恩宠, 也没了后路。
许太傅浅笑, “殿下,还有一处。”
“大虞的钱袋子在南边,虽说兵大多陈于漠北……南疆也是有的。”
大皇子眼里闪过害怕道:“南疆王是异姓王,怕……”
“殿下您怕什么?”
“漠北兵忠君爱国,等到南疆王进京,辅佐您杀了王家父子,除掉太子。”
“漠北多的是接替的人。”
大皇子眼里闪过计较的神色,许太傅知他的担忧。
无非是担心南疆王是异姓王,怕来日养虎为患。
他想到今日目的,故意刺激道:“您未必真要动手,只是调兵防着太子。”
许太傅见大皇子仿佛被说动般,继续道:“若是将来王家推着大皇子上位,恐怕就难说了。”
“何况,沈家是支持您的,您有沈家的钱财,哪里怕一个小小的王家。”
大皇子往日里还算清醒,自从成了废人,就越发偏激,听了许太傅这番话就动了心思。
他道:“可母后……”
许太傅道:“殿下,皇后娘娘心里更多的是她自己。您要明白,这做大事可不能被别人拿捏,就算是亲生母亲那都是不行的。”
“何况……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皇子瞥他一眼,“说。”
“皇后娘娘明知您受此苦,却密而不发,倘若她当真与您讲母子情分,怕就不是……”
大皇子垂眸。
他素来是了解他这位母后的。
母后是庶女出身,不知是踩着多少人的白骨,才终于爬到今天的位置。
从小母后便要求他事事精益求精,就算他坠马伤了腿,都未安慰他分毫。
明面上他的幕僚是投靠于他,其实大部分都是母后的人。
大虞没有女帝的先例,但垂帘听政,执掌几朝权柄的太后,可是多得很。
“岳父大人,您帮我给南疆王送封信。”
“好。”
许太傅欣慰一笑,拿起笔递给大皇子,“我定然让人快马加鞭悄悄送去。”
鱼儿上钩了,这场戏终于该开始了。
待拿着信出了蜀王府,他又换了两趟马车,才在一处偏巷里停下。
他叩了几声门,待一刻钟后,复又叩了几声门。
许太傅道:“你要的东西?”